动分毫。
我的身体被那些冰冷的手臂强行扭转、拖拽,脸孔被狠狠地摁向那层灰蒙蒙的镜面!
在最后与镜面接触的瞬间,我绝望地望进去——母亲年轻的脸庞近在咫尺。
那双盛满惊恐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她的嘴唇还在无声地、徒劳地呐喊:“跑——!”
“滋啦……”想象中的坚硬撞击并未到来。
接触镜面的瞬间,它不再是固体,而变成了一种粘稠、冰冷、滑腻至极的液体,如同某种巨大生物分泌的冰冷粘液。
我的脸,然后是整个头颅、肩膀、胸膛……毫无阻碍地陷了进去。
那感觉诡异到极点,仿佛一头扎进了零度的水银池,冰冷沉重得让人窒息,却又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柔韧和包裹感。
眼前骤然被一片刺目的白光吞没,短暂地失去了所有知觉。
身体在一种失重的、粘稠的介质中穿行,时间感被彻底扭曲拉长,仿佛在一条冰冷的、由凝胶构成的管道里滑行了几个世纪。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伴随着骨头与坚硬地面接触的钝痛,宣告着滑行的终结。
白光散去,视野里充斥着一种古怪的、非自然的光源。
我挣扎着抬起头,喉咙里灌满了那粘液的冰冷腥气,剧烈地咳嗽起来,每一次喘息都牵扯着全身的疼痛。
这里……是哪里?
空气粘稠而沉闷,弥漫着一种浓烈的、混合着尘埃、朽木和冰冷金属的气息,与我童年记忆里那面镜子的味道如出一辙,只是被放大了千百倍。
光线昏暗,来源不明,仿佛是从四壁本身渗透出来的惨淡幽光,勉强勾勒出周围模糊的轮廓。
我挣扎着撑起身体,环顾四周。
这是一个巨大得超乎想象的空间,仿佛是将整座老宅的内部结构扭曲、拉伸、无限复制后形成的迷宫。
无数道墙壁以诡异的角度倾斜、交叉、堆叠,构成令人头晕目眩的几何囚笼。
墙壁的材质很怪,既像斑驳剥落的墙纸,又带着一种冰冷光滑、类似玻璃或金属的质感,表面还隐隐流动着微弱的光晕。
头顶是望不到尽头的、由同样的物质构成的“天花板”,或者根本没有顶,只有一片压抑的、流动着微光的虚空。
寂静……绝对的寂静……连我粗重的喘息声似乎都被这粘稠的空气吸收了,只剩下心脏在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