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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文带球跑!冷面指挥使大人宠我没下限

太阳味儿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洛染洛德运是其他小说《带球跑!冷面指挥使大人宠我没下限》中涉及到的灵魂人物,二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看点十足,作者“太阳味儿”正在潜心更新后续情节中,梗概:洛染起身,接过单子仔仔细细看了个遍,时间比老夫人看得时间长了些。胡义接到李氏的眼神,忽然道:“大小姐,您看这张单子有什么问题吗?”洛染这才将单子叠好,又还给胡义,道:“单子没问题,如果按照单子上记录,确实足够府里和舅祖母一家人的衣裳了。”胡义忽然跪地,抬手在肥胖的脸上抹了一把:“老夫人,奴才在洛家当差十几年,从来都是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啊。”......

主角:洛染洛德运   更新:2024-06-18 15: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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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洛染洛德运的现代都市小说《精品文带球跑!冷面指挥使大人宠我没下限》,由网络作家“太阳味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洛染洛德运是其他小说《带球跑!冷面指挥使大人宠我没下限》中涉及到的灵魂人物,二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看点十足,作者“太阳味儿”正在潜心更新后续情节中,梗概:洛染起身,接过单子仔仔细细看了个遍,时间比老夫人看得时间长了些。胡义接到李氏的眼神,忽然道:“大小姐,您看这张单子有什么问题吗?”洛染这才将单子叠好,又还给胡义,道:“单子没问题,如果按照单子上记录,确实足够府里和舅祖母一家人的衣裳了。”胡义忽然跪地,抬手在肥胖的脸上抹了一把:“老夫人,奴才在洛家当差十几年,从来都是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啊。”......

《精品文带球跑!冷面指挥使大人宠我没下限》精彩片段


此时,老夫人的气已经消了大半。


甚至在心里想着,就算是洛染贪墨了银两,她也可以看在她今日表现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氏却不这么认为,就算她心里有了别的计较,但是今日也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账房管事是一位年近四旬的男子,名唤胡义,面白微胖,一双豆大的眼睛透着精明。

“奴才给老夫人请安,给二夫人、三夫人,各位小姐请安。”

“嗯,起来吧。”

老夫人淡淡地道。

李氏看了老夫人一眼,笑着对胡义道:“胡管事,今日找你来,是跟你核实一件事情。”

说着,又看了一眼洛染的方向。

胡义目不斜视,朝李氏微微点头:“是,奴才来的时候已经听人说过,所以奴才特地将单子带了过来,请老夫人过目。”

说着,胡义递了一张单子给杜嬷嬷。

杜嬷嬷接过单子转身交给老夫人,趁机看了一眼,转身时微不可察地朝李氏点点头,李氏嘴角露出一抹细小的弧度。

老夫人从头看了一遍,没见她大发雷霆,只是看向洛染时,眼里多了一丝失望:“染儿,你也看看吧。”

“是。”

洛染起身,接过单子仔仔细细看了个遍,时间比老夫人看得时间长了些。

胡义接到李氏的眼神,忽然道:“大小姐,您看这张单子有什么问题吗?”

洛染这才将单子叠好,又还给胡义,道:“单子没问题,如果按照单子上记录,确实足够府里和舅祖母一家人的衣裳了。”

胡义忽然跪地,抬手在肥胖的脸上抹了一把:“老夫人,奴才在洛家当差十几年,从来都是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啊。”

老夫人轻轻皱眉:“没人说你失职,起来说话,一个大男人动不动就哭,成何体统!”

胡义不情愿地起身,李氏在一旁道:“母亲,这也不能怪胡管事,这贪墨银两可是大忌,如果不查清楚,他这管事也不用当了。”

又看向洛染,语重心长道:“染儿你也是,缺银子就跟二婶说,或者跟你祖母说,你这刚回京,我们还能苛待你不成?”

洛染轻笑一声,歪着头问:“二婶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氏皮笑肉不笑:“什么意思?既然你都说这单子没问题了,转过头却口口声声说布料和银子不够,那多出来的银子和布料去哪了?”

洛染认同地点点头:“对啊,染儿也想知道,那些布料和银子去哪了?”

李氏笑了一声,意思不言而喻。

老夫人则摆摆手:“好了,算了,少的那份银子和布料就从我的私房出……”

“母亲!”

“祖母!”

李氏洛如雪母女齐齐出声。

在李氏看来,大房没有儿子,三房是庶出,老夫人的私房将来那都是他们二房的,从老夫人私房出跟让她掏自己的银子,有什么区别?

洛如雪则不想这么轻易放过洛染。

笑着道:“祖母,雪儿觉得还是查清楚的好,无论是大姐姐还是胡管事,冤枉了谁都不好。万一以后大家都有样学样,咱们侯府岂不是乱了套?”

洛染也点头称是:“我觉得二妹妹说的在理,祖母,还是查清楚的好。”

老夫人抬眼看了洛染一眼,洛染坦坦荡荡。

她心里一时有些狐疑,遂道:“既然如此,杜嬷嬷,你就从如何将单子送到凝香院说起,什么时候送的,有谁看见了,说了什么,务必如实报来。染儿,胡义,你们也是如此,看看到底是谁将银子和布料据为已有。一旦查出来,绝不姑息!”



下了马车,沈老夫人身边的嬷嬷一早等在门口,没等洛染下马车,人就迎了上来:“小小姐,您可算来了,这一早上,老夫人都念叨了无数遍,奴婢耳朵都出茧子了!”

洛染看着秋嬷嬷,眼中有些酸涩。

上一世因为自幼丧母,外祖母总比别人多疼她一些。

但碍于洛家,又没法将其接到身边教养,只好隔三差五就命秋嬷嬷去洛家看望她。

哪怕她到了江南,快五十岁的秋嬷嬷竟也不顾路途遥远,去了两趟。

非说不亲自见一面,没法跟老夫人交差。

洛染知道,秋嬷嬷一辈子没成亲,没有孩子,是把母亲当做亲生女儿带大的,对自己,也跟亲外孙一样。

“嬷嬷!”

两世再看见秋嬷嬷,洛染没忍住,扑了上去。

秋嬷嬷只当她是退亲后伤心,也跟着心疼不已,搂着她不禁眼泪就下来了、

“奴婢的小小姐哎,快让老奴好好看看,高了,瘦了,却更好看了。”

沈家最近也听说了洛染要退亲的事情,只是还不知道得很详细,怕她伤心,秋嬷嬷故意没有提起。

她口中的老夫人指的自然是沈老夫人。

洛染自然知道秋嬷嬷的好意,抱着她关心地问了她的身体,还有府中诸人。

秋嬷嬷不停地应着:“好,好,一切都好。小小姐不用惦记。”

“你们站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不进去?”

洛染还在跟秋嬷嬷说话,门口传来一声男人儒雅清亮的声音。

洛染忙整理好衣裙行了一礼:“染儿见过舅舅,舅舅这是要去哪里?”

沈博礼文人出身,哪怕年过三十,为官十几载,身上依然没有其他某些官员身上那种大腹便便之态。

身量清瘦却挺拔,眉目温润坚定,看见洛染眼中尽是柔和:“我回来取些东西,这会儿要去宫里。染儿多陪陪你外祖母,待舅舅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沈博礼依然把洛染当做小孩子哄。

洛染心里暖暖的,歪着头认真回道:“那好,染儿等着舅舅。”

如果可能,她想早一点提醒舅舅。

等见了外祖母,果然又是抱着她一阵心疼。

沈老夫人问了洛染退亲的事情,洛染犹豫了一下,没说那么多,只说傅家如今不同意。

王氏叹了口气:“哎,算了,退了也好。本来这门亲事我也不觉得多好。也不看看那靖国公府,都乱成什么样了。父不父,子不子的,放着嫡长子不立世子,偏偏把继室所出的当个宝!退了更好!退了咱们给染儿找个更好的婆家!”

沈老夫人一听,确实是这个理,也跟着安慰洛染:“别怕,听你爹的,退亲也不急于这一两日,到时候也让你舅舅帮忙想想办法。总不会不顾你的意愿把你嫁过去,那样岂不是害了你一辈子!”

洛染眼睛有些酸涩,抱着外祖母不说话。

“表妹!表妹!”

外面一阵清脆的叫声。

没等看见人,洛染的嘴角已经高高扬起。

真好,重活一世,能看见这么多曾经对自己好的人。

“表妹,我听说洛鸿宇那个混蛋打你了,是不是?”

洛染来不及阻止,沈夕晴人未到,声已至。

跟在沈夕晴后面的沈聿知,本来步伐悠闲,听到妹妹的话,脚步一顿,伸手揪住她的衣领,声音发冷:“你刚刚说什么?谁打了染染?”

沈夕晴不耐烦地看了一眼大哥,刚要挥开他的手,就看见祖母和母亲都一脸疑问地看着自己。

而旁边,表妹拼命地朝自己眨眼,摇头。

沈聿知淡淡地看了洛染一眼:“表妹,你眼睛不舒服么。”

洛染叹了口气,这个表哥,性子一点不像舅舅。

用表姐沈夕晴的话,沈聿知浑身上下长了八百个心眼子,比整个沈家的人加起来还多。

可就是这么聪明护着自己的表哥,最后也没逃过那场灾难。

“染儿!到底怎么回事!”

沈老夫人脸色有些冷,洛染看了都忍不住害怕。

王氏心疼地牵过她,上下查看:“伤到哪了?看过大夫了没有?大夫怎么说?”

洛染叹了口气,瞪了沈夕晴一眼。

沈夕晴缩缩脖子,假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沈聿知却将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双臂环胸,冷笑了一声:“沈夕晴,你上次偷拿父亲的墨宝……”

话没说完,被沈夕晴一把捂住嘴。

转头又见母亲和祖母都看着自己,只好朝洛染歉意地笑笑,开始坦白:“我也是刚刚听说的。昨天我上街,正好遇到了染染的三堂妹,她跟别人说话的时候我听到的。说洛鸿宇那个混蛋踹了染染一脚,后来又被姑丈打了,说是都吐血了。”

沈老夫人才不管谁吐血呢,她只听到洛染被打,顿时心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快过来,快给外祖母瞧瞧!天杀的,十几岁的孩子脚多重啊,姑娘家家哪经得住啊!”

因为沈聿知在场,洛染拼命地压着自己的衣裙,缺不小心碰到了腹部,又差点疼出眼泪,好在忍住了。

沈聿知深深看她一眼,转身出去。

沈老夫人这才掀开洛染的衣裙,待看清那片乌青时,捂着脸无声哭泣。

王氏和沈夕晴看了,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将洛家上上下下骂了个遍。

洛染一边哄外祖母,又一边跟舅母和表姐解释,证明自己现在已经好了。

“好什么好?不知道女儿家最是娇贵吗?这万一伤着了里面,可是一辈子的大事!”

沈老夫人坚持要去请太医。

洛染又费了一番口舌,总算劝住了。

又青也在一旁跟着解释:“老夫人,夫人,表小姐,你们放心吧,我们侯爷已经惩罚了大少爷,他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呢!”

洛染也跟着点头:“是啊,外祖母,舅母,你们放心吧,若是不舒服,我肯定会跟你们说的,绝不逞强!”

沈老夫人和王氏,这才稍稍有些放心。

门外的沈聿知,看了房门一眼,转身离开。


洛染淡淡回道:“我从不跟一个畜生计较。”


傅今安手一顿,脸色冷了下来,但也只是一瞬,转而又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慢悠悠道:“逞强可不是个好习惯。”

刚刚他的表情洛染悉数看在眼里,也有些害怕,可又不想在这人面前服软,只能强忍。

傅今安也不像刚刚脸上一直挂着笑,板起脸说起正事:“前几日我跟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洛染吸了一口气,扬起下颌,道:“你刚刚不是听见了?我哪条路也不选!我死也不会嫁入傅家!至于我爹爹的水军战略图,你做梦!”

傅今安抬头看了她一眼,有些遗憾地摇摇头。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洛染问道。

傅今安轻笑一声,两根手指轻轻捏着将军的一只脚,锋利的爪子露出来。

“小东西,爷早晚有一天把你的爪子掰干净。”

也不知他说的是猫,还是人。

洛染浑身一颤。

傅今安看她,眨了下眼,道:“别怕,没说你。”

洛染不敢再顶撞这个人。

这些日子,她也不着痕迹地打听了许多这个人的事情。

上辈子,虽然作了他六年弟媳,可却一句话都没说过,面也只远远见了那么两回。

整日圈在靖国公府后院,两耳不闻府外一切事情,专心伺候傅老夫人,所以只当这人性子冷,不愿与人交往。

可是这一世打听过才知,这人根本就是恶魔。行为乖戾,杀人不眨眼,不分善恶,是皇上手中名副其实的刽子手。

傅今安今日也是出京办事,回来时路过冠军侯府,便心血来潮过来一趟,却没想到正遇上她跟又青正在说话。

见时间也差不多了,傅今安一手拎着将军的脖子扔到一旁,随手拿起洛染刚刚放在榻上的帕子自己擦着手,缓缓道:“既然你考虑好了,我也不勉强你。咱们就走着看,各凭本事,看谁能笑到最后。”

傅今安走到洛染跟前,用刚刚捏过将军爪子的手捏起洛染的下颌抬起。

头一点点低下来,在马上就要碰到洛染鼻尖的时候才堪堪停下,两人近在咫尺,呼吸相交。

他闭上眼睛,浓密的睫毛垂下,遮住了他凌厉的眼神,凉薄的唇一点点从洛染的额头一路向下,徘徊于其颈窝处,虽然没碰上她的肌肤,却比挨上更让人心痒难耐。

傅今安陶醉地深吸了口气,缓缓睁开眼睛,嘴角上扬:“很香。不过告诉底下伺候的人,下回就不要用百合花做精油了,对胎儿不好。”

洛染忍不住地浑身颤抖,双手死死地握成拳,愤怒地看着眼前的人。

傅今安抬手覆上她的眼睛。

洛染本能地闭上,睫毛划过掌心,酥酥麻麻。

“想要杀我,光靠眼神可不行。”

傅今安往她耳朵里吹了口气,声音有些暗哑:

“知道男人什么时候警惕性最低吗?”

不等洛染回答,轻声道:

“行房时。所以,你若真想杀我,我不介意将那晚的事重来一次。”

人什么时候离开的,洛染完全没注意到,整个人都被巨大的恐怖和窒息笼罩。

待自己回神时,又青已经站在她面前,扶着她手臂的手还在微微颤抖:“小姐,要不,我们把这事告诉侯爷吧……”

“不行!”

“绝不可以跟爹爹说,听到了没!”

洛染怕又青私自做主,又严肃地警告一遍。

又青哽咽着点头:“是,奴婢都听小姐的。”

这一次,在又青的服侍下,洛染很快将小腹缠好,末了试着喘喘气,除了有些胸闷,还好。



洛染气笑了,回头看了不远处假装闲逛的曹氏,几步走到她跟前,道:“三婶如果继续放任四妹妹不管,以后吃亏的是你们!当然,这与我无关,只是如果再有下一次,我绝不轻饶!”

曹氏不以为意,捏着帕子笑道:“珍儿还小不懂事,你这当姐姐的可不得让着点么。”

洛染冷笑:“孩子不懂事,难道大人也不懂事?以后四妹妹闯祸时,希望三婶也能用这句话帮她开脱!”

说完,便转身离开。

曹氏哼了哼:“一个没娘的孩子,神气什么!好好的婚事不同意,非闹着退亲,整日赖在府里,真是丢人!”

“娘,祖母给她那些穷亲戚都做了新衣裙,我岂不是就少了?我不干!我要先挑料子!”

洛如珍娇蛮道。

“好好好,到时候娘让你先挑!”

曹氏哄着女儿回了三房的院子。

此时二房也刚刚接到消息。

洛如雪迫不及待地跑到母亲院子里,高兴道:“娘!舅舅升迁了!我们是不是就不用禁足了?”

李氏也笑得合不拢嘴,娘家好,她的底气更足。洛染那个死丫头为什么敢这样,还不是仗着沈家么!

现在好了了,哥哥一家进京,以后她也是有娘家撑腰的人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两个伤的,两个被禁足,整个二房都被一个臭丫头压得喘不过来气。

洛鸿俊也从屋子里出来,听到姐姐和母亲的对话,轻嗤一声:“不过是个正五品的小官,你们至于那么高兴么!”

李氏一听,顿时不高兴了,轻轻拍打一下他的胳膊:“你个死孩子,有你这么嫌弃你舅舅的么!”

洛鸿俊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道:“娘,你之前不是说想把我过继给大伯么?怎么没见你跟祖母说啊?”

虽然这是李氏的意思,但听到儿子主动提起,心里还是有那么点不舒服:“怎么,你这是急着管别人叫爹娘呢?”

洛鸿俊一看母亲生气,忙过去抱着她的胳膊撒娇:“娘,您看您说的这是什么话。过继的事情不是您先提的么!”

洛如雪也跟着劝:“是啊,娘,就算俊儿过继给大伯,还不是跟您亲。那个死人就剩个牌位了,您说您跟个牌位吃什么味呢!”

李氏一听,心里那点不舒服顿时烟消云散,道:“我可不是就想过完年跟你祖母说的么,谁知道洛染那个死丫头接二连三搞事情,弄得我焦头烂额,一时把这事忘了。你们别急,等你外祖母来了,正好趁着大家都在,一起劝你大伯,这事差不多就成了。”

洛鸿俊本来一想到自己挨的那一脚,现在还忍不住哆嗦。只是想到以后自己就是冠军侯世子,过几年大伯死了,他就是名正言顺的冠军侯,多挨几脚都不在意了。

果然,没等到晚上,洛染就听说二房都被放出来了,包括之前被罚的洛如蝶。

又青气道:“老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就算做做样子也不至于这么短时间就把人放出来了吧。”

洛染笑笑,意料之中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可值当生气的。她翻着手上的单子,这是往年府上换季时各个院子里的衣裳单子。

没有意外,按照惯例即可。

只是上午的时候老夫人说把李家人这一季的衣裳也加进去,这个单子里却是没有的。

晌午过后,秋嬷嬷便迫不及待地把单子送了过来,李家大大小小主子二十几人,每人两套,加在一起也不是个小数目。


洛染冷眼旁观,不知道自己上一世脑袋是被门挤了还是被驴踢了,李氏母女俩这么做作的表现,自己竟然毫无察觉。

真是死了一回才算长了脑袋!

洛如雪哭诉了半天,李氏话也说到份上,可屋子里的人就是看不见洛染有所表示,一时间都齐齐地看向她。

洛老夫人叹了一口气,没等说话,就见洛染忽地跪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仿佛砸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正月的天,尽管屋子里生了地龙,可洛染从外面一路走来,连口热茶都没喝,孤零零地跪在冰冷的青砖上。

一双清冷的眸子眼尾泛红,贝齿死死地咬着下唇,低着头,声音是拼命忍耐后的哽咽:“祖母,是孙女不好,叫您担心了。”

李氏和洛如雪似乎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容易服软,一时没说话。

这时,门外忽然响起脚步声,不等丫鬟通报,就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哎呦老妹子,不是我说你,这大过年的你这院子里怎么这么安静……”

声音随着看清地上跪着的小小身影戛然而止。

洛老夫人心中暗叫不好,刚要开口,就见来人脸色一变,刚刚的笑容退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垂着头的洛染听到动静,缓缓地松了口气:终于有一样能上一世对上了。

上一世,也是自己出事第二天,外祖母因想念自己,亲自来接她去沈家,谁知遇上这种事。

那时的洛染觉得自己名声被毁,出门怕被人耻笑,哪怕是外祖母三番两次来接她,她也不肯榻出院子一步。

后来,沈家便慢慢歇了心思,两家关系也疏远了。

直到她嫁入傅家第三年,沈家卷入太子谋反一案,满门抄斩,她才在刑场上见到外祖母最后一面,只可惜,很快便天人两隔。

重活一世,乍一听到熟悉的声音,想起外祖母每封信中的殷殷思念,以及舅舅每年托人送去江南一车车的礼物,洛染再也忍不住,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晕湿了眼前的青砖。

这一幕落在沈老夫人的眼里,比让人用刀剜心还疼,顿时顾不上什么体面,上前一把抱住洛染,悲怆不已:“染儿!我的染儿!这是怎么了,快让外祖母看看!谁,谁欺负了我的染儿!”

一旁的王氏也忍不住擦擦眼泪,冷笑着看向上面:“洛老夫人,晚辈真是不明白,我们染儿到底是犯了什么错,大过年的就让她跪在地上!”

她嫁入沈家之前,就与洛染的母亲沈清音是闺中密友,嫁人之后,两人关系更加亲密。

沈氏去世后,王氏因此消沉了许多日子,那时候她就想把洛染接到身边养育。只可惜,洛家不放人。

后来,洛染两岁时就被父亲带到江南,这一别便是十三年。

看着曾经白嫩嫩的小团子如今长这么大了,王氏欣慰的同时也心疼,说出口的话就有些不客气。

洛老夫人一听,气得脸色发白。

李氏忙笑着道:“哎呦呦,好姐姐,我们也正纳闷呢,染儿一进屋就跪下了,没等问,你们这就来了!”

这话说的,好像是洛染故意在外祖母面前给她们洛家上眼药呢。

果然,洛老夫人的脸色又难看了一分。

洛染冷笑:我就是故意的!

王氏也不是省油的灯,听了李氏的话反问:“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怎么就不信,染儿无缘无故就会下跪?你是当染儿傻,还是当我们傻!”

洛老夫人皱眉,上前扶起沈老夫人:“好了,老姐姐,有什么话起来说。”

又看了一眼洛染,眼看警告:“你快说说,你到底因何而跪。佛则,你外祖母可是饶不了我这个老婆子了!”

洛染摇头,抬起头看着沈老夫人和王氏,露出一抹笑容:“外祖母,舅母,染儿没事。染儿就是看见你们,还有祖母,太高兴了!”

说着,膝行后退两步,朝着沈老夫人又磕了三个头:“外祖母,染儿不孝。回来这么久也没去看您,还劳您大冬日的过来,染儿心里愧疚!”

沈老夫人挥开洛老夫人的手,上前扶起洛染,欣慰地点头:“好好好,外祖母知道你的心意了,咱们快起来!你这孩子,外祖母知道你刚回来不久,又赶上过年,咱们前几日不是见过了,也磕了头了,可不兴磕起来没完没了的!”

沈老夫人嘴里的前几日,正是正月初六洛染生辰那日,正好赶上及笄礼,沈家不但来人了,还送来了丰厚的礼物。

也是那些礼物,让洛如雪看得眼红,所以今早才不顾自己脸上的伤,也要给洛染一点好看,谁知,竟赶上她们都来了。

这么想着,洛如雪也赶紧走到跟前,抱着洛染哭泣:“好姐姐,你别这样,我和祖母母亲看了都心疼。”

“外祖母,舅母,你们也别怪姐姐,姐姐昨晚……”

话没说完,就被洛染抢过去:“妹妹,你也别生气。都怪姐姐不好,昨晚没睡好,今日起得晚了些,不知道你身边的丫鬟来要燕窝,若是姐姐知道,定是不会喝的,肯定都给妹妹送去。”

说着,又看向李氏:“二婶,您也别生气,昨日爹爹是得了许多赏赐,可那都是皇上赏的,染儿也不敢随意做主。如果二婶看上哪一样,可以跟染儿说,染儿去求爹爹就是。”

在场的都是人精,几句话就听得明明白白。

什么不知道染儿为什么下跪,不就是你们一个早上燕窝没喝成,一个想要东西么,至于难为一个刚刚回京的小姑娘?

对上沈老夫人和王氏讽刺的眼神,李氏尴尬地干笑两声:“你这孩子,什么燕窝,什么赏赐,我怎么都听不懂呢。”

洛染不解地问:“刚刚染儿进来时,你和二妹妹不是还在跟祖母……”

“好了!”

洛老夫人打断洛染的话,冷冷地看了李氏一眼,道:“雪儿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么!亲家来了,还不让人上茶,干愣着做什么!”

“是,母亲。”李氏虽然不忿,但也不敢违逆老夫人的话,心不甘情不愿地下去了。

“老姐姐,你别听这些孩子瞎胡说,都闹着玩呢!”

洛老夫人拉着沈老夫人入座,又看了一眼洛染。

洛染的目的可不是这么简单,她假装没看见祖母的警告,故意上前挽着她的胳膊道:“祖母,染儿正好有事要跟您商量呢。正好外祖母舅母都在,你们也帮染儿拿个主意,看我想的对不对?”

洛老夫人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安抚好又青,洛染有些累,想睡一会儿。

又青也心疼主子,扶她上床,细心地盖好被子,这才转身出来。

刚出来,就见老夫人身边的杜嬷嬷来了。

又青嘴角冷笑,笔直地站在廊下。

杜嬷嬷见状微微一愣,笑着上前:“又青姑娘这是在干什么?”

又青板着脸,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没什么,大小姐累了,我怕有那不长眼的东西扰了小姐清静,特意在此看着点。”

杜嬷嬷脸色有些难看。

又青故意伸脚在地上踢了一下,骂道:“哪里来的死虫子,大冬天还冻不死你,跑到这来恶心人!”

杜嬷嬷强忍住怒气,笑呵呵道:“又青姑娘,麻烦您进去跟大小姐通报一声,就说世子爷来了,老夫人请她过去。”

又青叉着腰,夸张道:“呦呵,世子爷?哪位世子爷啊?请我们小姐过去干什么?”

杜嬷嬷干笑两声:“你这丫头,还能有哪位世子爷。当然是靖国公府的世子爷,咱们大小姐未来的夫君了!快去叫人,别让世子爷久等了。”

“我们小姐未来的夫君?”

又青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捂着肚子笑个不停,笑够了才直起腰,看着杜嬷嬷道:“敢问杜嬷嬷,哪家小姐未来夫君会背着未过门妻子的妹妹满园子转悠?两人一口一个哥哥,一口一个妹妹,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刚刚成亲的小两口呢!”

“又青姑娘,休要胡说八道!”

杜嬷嬷喝道。

又青却是不怕的,挺直腰板道:“我胡说八道?嬷嬷可以去府里随便打听,那么多双眼睛都看见了,难不成还敢不承认?做都做了,还怕别人说么!”

“呸!不要脸的东西!”

又青狠狠啐了一口。

杜嬷嬷见说不过,又没法硬闯,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屋内的洛染,将外面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待人走了,才缓缓下床,招呼又青为她更衣。

又青一改刚刚的厉害,眼眶有些酸涩。

洛染看着镜中的她,脸上看不出丝毫伤心,笑道:“好了,别总耷拉着脑袋。放心吧,你们小姐不会那么没用了。”

“去,把聘礼单子拿好,我们去宁福院。”

-

洛德运看着对面的年轻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虽说洛傅两家有婚约,但说起来,自打洛老太爷和老靖国公先后离世后,两家疏远了许多。

洛德运原本想着,如果傅家不提起,今年回京后他也是要主动提起的。

只不过他提的话,多半是退亲。

靖国公府门槛高,里面关系复杂,更何况傅家还出了眼前这么一个人。

虽然传说中这位指挥使大人与靖国公府所有人都不甚亲近,但他实在舍不得千娇百宠的女儿嫁过去受累。

只是没想到,去年母亲一封家书,连带着送去的还有当年两家交换的定亲之物。

洛德运知道,这门亲事想退,难。

“傅大人今日前来,到底是因何事?”

洛德运见其始终不说话,只好先开口。

傅今安漫不经心地摇着手里的茶盏,悠悠抬起头:“侯爷不必紧张。皇上不过是听说江浙一带在侯爷的治理下,倭寇不敢进犯,百姓安居乐业,圣心大悦。便差下官来问问,侯爷可想要什么赏赐吗?”

洛德运双眼微眯,朗声道:“为朝廷效力,是本侯应该做的。更何况,皇上已经赏赐过了,实在不敢再贪心。”

傅今安无所谓地笑了一下:“侯爷客气了,皇上赏的,您收着便是。俗话说,雷霆雨露,俱是君恩。难不成,侯爷想抗旨不成?”

语气陡然一变。

洛德运连忙起身朝着皇宫的方向行礼:“微臣不敢!”

傅今安伸出右手,虚虚扶了他一下:“侯爷不必当真,下官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

洛德运垂眸,余光忽然看见年轻人白皙的手腕上一排清晰的牙印。

牙齿小而整齐,应该是女子所留。

傅今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叹了口气,左手轻轻抚上牙印,宠溺地笑笑:“让侯爷见笑了。小女子,被下官惯坏了,竟喜欢咬人。”

提及闺房之事,他脸上没有丝毫不自在,仿佛只是说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可落在洛德运的耳中,却忍不住老脸一红:这年轻人也太不守规矩,什么话都说!

宁福院。

洛老夫人死死地盯着手上的单子,再看看笔直跪在地中间的身影,气得脸色涨红,敲着拐杖骂道:“你,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疯!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洛染声音平静:“回祖母的话,孙女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请祖母成全!”

帘子忽然被掀开,一道身影跑进来,抱着洛染的身子低声哭泣:“姐姐,姐姐不要跟世恒哥哥退亲。是雪儿不好,雪儿以后不见世恒哥哥了,这辈子都不见了,求姐姐不要生世恒哥哥的气。”

“世恒哥哥,你快来哄哄姐姐,姐姐只是太喜欢了,所以才会跟雪儿生气。”

洛如雪一边哭,一边看着傅世恒。

眼里有委屈,有不舍。

傅世恒看着心疼极了,上前扶起洛如雪:“雪儿,你不必这么委屈自己,我们行得正坐得端,不怕别人说三道四!”

或许是太过伤心,洛如雪脚下不稳,忽然跌进傅世恒的怀里,傅世恒紧紧地揽着她的腰,愤怒地看着地上的人,仿佛是她推了洛如雪。

洛染抬起头,讽刺地看向洛老夫人:“祖母,您都看见了?”

李氏这时也过来了,见到屋里的样子,忙道:“染儿啊,不是二婶说你,你这心眼也太小了。你二妹妹跟世恒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兄妹,你怎么会这么想啊。”

“就是,染儿快起来,别气你祖母了。世恒对雪儿好,不也是重视咱们洛家么,你合该高兴才对,怎么还这么不懂事,闹起来没完没了了呢!”

三夫人曹氏也跟着李氏附和。

洛染冷笑,没等出声,就听身后响起熟悉的脚步声。

“我倒不知道,京城里什么时候有这等规矩!”

洛德运大步进来,皱着眉看了一眼仍抱在一起的两个人,上前扶起女儿,道:“古人言,男女七岁不同席,亲兄妹尚且如此,更何况还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简直是伤风败俗!”

傅世恒一见洛德运进来,慌忙推开怀里的洛如雪,拱手行礼:“洛叔父。”


只是不知道是杜嬷嬷忙得忘记了还是故意的,又青去账房领布料和银子的时候,账房说新单子在杜嬷嬷手里。为了不耽误事,先按照原来单子领,等杜嬷嬷的单子送来之后,再把剩下的补上。

又青当场就觉得不对劲,可临来时小姐却嘱咐她,无论账房说什么,照办就是。所以又青只能气呼呼地把东西领回来。

回来忍不住问道:“小姐,杜嬷嬷和账房这是明摆着坑咱们,想让咱们搭银子给李家人做衣裳,您怎么还任由他们欺负呢!”

洛染微微一笑,道:“今日就算你在账房闹开了,你信不信他们还有一万个理由搪塞你。最后有可能你一点都领不回来。”

又青道:“领不回来就领不回来,咱们去找老夫人评理!”

洛染摇头:“你以为祖母不知道?没准到时候还要说我这点小事也做不好,更甚至影响了全府上下所有人的春装,到时候我可就是罪人了。”

又青有些急:“那怎么办?总不能让您掏银子吧?”

洛染抬头:“掏我自己的腰包让她们做好人?你家小姐就那么傻么!”

又青嘿嘿一笑:“奴婢这不是也担心您吃亏么。”

洛染将单子都叠好放到一起,道:“放心吧,轮不到咱们掏银子。”

果然,李氏解了禁足没一会儿,就往凝香院来了。

洛染听说的时候,对又青道:“你看看,这不来了!”

又青撇撇嘴,出门迎接:“奴婢给二夫人,二小姐请安。”

李氏淡淡地应了一声。

洛如雪俏眉一竖:“我大姐呢!”

又青福了福身子:“回二小姐的话,小姐在屋呢,二夫人二小姐请进。”

洛如雪刚要开口,被李氏一个眼神制止了,故意大声道:“没关系的,我进去看看染儿。”

让大家都以为,洛染不敬长辈,竟要长辈主动去见她。

又青嘴也不是闷葫芦,顺势道:“多谢二夫人体恤。前些日子大少爷那一脚,我们小姐到现在还没好利索呢,早上强忍着去给老夫人请安,这会儿刚吃了药。”

四两拨千斤地顶了回去。

李氏一噎,抬脚进了屋,洛如雪朝又青笑着点点头,紧随其后。

“二婶来了,快请坐。”

洛染故意整理了一下衣裙,仿佛刚刚真的擦过药的样子。

李氏脸上讪讪道:“说来也怪二婶,最近实在太忙了,竟忘记了让俊儿那个臭小子来给你赔礼。”

本以为洛染会推辞一下,没想到洛染却点点头,道:“无妨,一家人,早点晚点都没关系的,等俊儿身体好些了再来也不迟。只要知道自己错了才是最重要的。您说对不对,二婶?”

李氏愣了一下。

洛如雪连忙上前挽着洛染的胳膊,高兴道:“今天是个好日子,咱们不说那些不高兴的。大姐,你听说了吗,我舅舅升迁了,月底就要搬来京城了,正好赶上我的及笄礼呢。”

洛染笑着看着天真娇憨的妹妹,忽然想:自己前世到底是怎么死的呢?只知道自己拿过傅世恒递给她的休书后,洛如雪便挺着大肚子到她跟前,亲口告诉她父亲已死,并且死无全尸。

当时的她太过伤心,根本就什么都不在意了,等回到自己的院子后,才感到五脏六腑剧痛,直至吐血而亡。

中毒?可是她不记得自己吃了什么啊。

垂下眼帘,接着洛如雪的话道:“听说了,恭喜二婶。”

李氏这次是发自内心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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