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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小说被养子害死后,她恶母名头传遍京城

朝云紫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云初谢世安是古代言情《被养子害死后,她恶母名头传遍京城》中涉及到的灵魂人物,二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看点十足,作者“朝云紫”正在潜心更新后续情节中,梗概:蟀呢?”云初:“……”蟋蟀的事情怎么还没完没了了?“你这个女人,说话不算数!”小家伙松开弹弓。一个小石头唰的一下朝云初飞去,不过并没有打中她,落在了路边的草丛里。“小世子。”云初朝前走了两步,在他面前蹲下来,语气平和道,“一共送了三只蟋蟀去平西王府,小世子都不满意,小世子不妨直说,到底想要什么样的蟋蟀呢?”......

主角:云初谢世安   更新:2024-02-28 13: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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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云初谢世安的现代都市小说《精品小说被养子害死后,她恶母名头传遍京城》,由网络作家“朝云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云初谢世安是古代言情《被养子害死后,她恶母名头传遍京城》中涉及到的灵魂人物,二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看点十足,作者“朝云紫”正在潜心更新后续情节中,梗概:蟀呢?”云初:“……”蟋蟀的事情怎么还没完没了了?“你这个女人,说话不算数!”小家伙松开弹弓。一个小石头唰的一下朝云初飞去,不过并没有打中她,落在了路边的草丛里。“小世子。”云初朝前走了两步,在他面前蹲下来,语气平和道,“一共送了三只蟋蟀去平西王府,小世子都不满意,小世子不妨直说,到底想要什么样的蟋蟀呢?”......

《精品小说被养子害死后,她恶母名头传遍京城》精彩片段


云初面露不可置信。

竟然是平西王府的小世子。

这小家伙一手拿着弹弓,另一只手里抓满了圆溜溜的小石头。

他站直身体,放了一颗小石头在弹弓上,对准了云初的脸。

听霜连忙挡在了云初身前。

“哼!”小家伙气势汹汹,“你答应了赔我蟋蟀,蟋蟀呢?”

云初:“……”

蟋蟀的事情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你这个女人,说话不算数!”小家伙松开弹弓。

一个小石头唰的一下朝云初飞去,不过并没有打中她,落在了路边的草丛里。

“小世子。”云初朝前走了两步,在他面前蹲下来,语气平和道,“一共送了三只蟋蟀去平西王府,小世子都不满意,小世子不妨直说,到底想要什么样的蟋蟀呢?”

楚泓瑜抿紧了唇。

他并不想要什么蟋蟀,他只是想见一见这个女人。

他想方设法跟着父亲来了赏花宴,原本是打算趁父王不注意溜出去找这个女人。

谁料,这个女人竟然也在皇姑奶奶府上。

他运气真好。

见小家伙不说话,云初思索一二道:“那我就送小世子天底下独一无二的蟋蟀吧。”

她走到路边,摘了两片细长的叶子,她动作迅速的折来折去,不过一会儿,一只绿色的蟋蟀就呈现在她的掌心。

她递到小家伙面前:“喜欢吗?”

楚泓瑜睁圆了乌溜溜的眸子:“你怎么这么厉害,能教教我吗?”

“很简单。”云初耐心的道,“两片叶子这样交叠放着,然后折过来,再这样子,紧接着……”

三言两语之中,第二只蟋蟀也折好了。

楚泓瑜跟着云初一步步来,可最后折出来的并不是一只蟋蟀,像一只狗……

她忍不住笑起来。

“不许笑!”

小家伙恼了,摘了两片叶子继续学,大有学不会就不罢休的架势。

就在这时。

一个嬷嬷从小道上匆匆走来:“小世子诶,老奴可算是找到您了。”

楚泓瑜满脸不悦:“说了不许跟着我,还找我干什么,一边呆着去。”

老嬷嬷弓着腰走过来,一脸恭敬的道:“老奴多嘴问一句,清花池中的锦鲤是不是小世子打死的?”

小家伙的脸色突然一变,哼了一声,继续捣腾手中的叶子。

他这副态度,老嬷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身子弓的更低:“这锦鲤是长公主花费巨资从南方运来的,就这么死了长公主定会问罪……还请小世子随老奴前去,将事情跟长公主说清楚就好了。”

楚泓瑜往地上一坐:“不去,我才不去。”

那嬷嬷都快哭了,死了两条锦鲤,不仅喂养锦鲤的丫环会遭殃,她这个负责照看小世子的嬷嬷也会被责罚……

“不贵于无过,而贵于能改过。”云初的声音透着温和,“小世子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楚泓瑜茫然摇头,虽然父王请了夫子教他读书认字,但他经常上课睡觉,没学进去什么东西。

“一个人没有过错并不是最好的,知错能改才最宝贵。”云初看着他,定定道,“若长公主的锦鲤之死与小世子有关,小世子勇于承认错误,我想长公主也不会怪小世子。”

楚泓瑜抿了抿唇。

皇姑奶奶当然不会怪他,关键是,父王也在……

他抬头对上云初的眸光,在这样温柔的目光里,他有些自惭形秽。

他站起身:“走吧嬷嬷。”

那嬷嬷感激不尽的看向云初:“多谢夫人。”

云初看了一眼小路尽头,看到谢娉从林子深处走了出来,一脸的绯红,端的是一副少女怀春之态。


暮色降临。

院子里的灯一盏一盏亮起来。

陶姨娘这儿出事后,谢家人除了谢景玉都过来了,江姨娘和雨姨娘,谢世安和谢娉,小院子里站满了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云初脸上。

云初淡然而立:“这么说,老太太怀疑是我想落了陶姨娘的胎?”

“不是我怀疑你,而是证据指向你。”老太太开口,“初儿,我有多信任你,你也知道,不然不会将所有管家之权交在你手上,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信任的吗?”

“这……”江姨娘小心翼翼开口,“妾身是想说一句公道话,夫人根本就没有动机做这件事。”

若夫人有自己的骨肉,忌惮庶子出生能理解。

可夫人无所出,以后也不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且大人说过,无论哪个姨娘所生的孩子,都必须记在夫人名下,夫人养一个也是养,养一群也是养,故意打掉陶姨娘腹中胎儿实在是没有任何意义。

元氏点头:“初儿向来宽容大度,不可能做这种残害子嗣之事。”

老太太冷笑。

云初从前确实是宽容,但最近些日子,越来越苛刻难缠,做出这样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这时,陶姨娘在屋子里喊道:“老太太,我知道夫人为什么要对我肚子里的孩子下手……”

老太太让人将门推开,陶姨娘的声音更清晰了一些,“这几日大人总往我这里送东西,送了一盆花,几匹布,还有首饰头面,夫人这是见大人对我一个姨娘太上心,怕大人宠妾灭妻,所以这才对我肚子里的孩子动手……”

元氏叹了口气。

四五年前初儿怀有身孕之时,景玉确实没有这般上心,也不怪初儿妒忌做这种事。

听雨抿了抿唇。

她当初怀孕时,一直瞒着夫人,就是害怕夫人想不开对腹中孩子动手,事实证明,她并没有想多……

“善妒,乃女子七出之一。”老太太满脸失望开口,“初儿,你是云家嫡出大小姐,是我谢府当家主母,你怎的如此糊涂!”

云初环顾院子里每个人,将所有人的神情尽收眼底。

她拂了一下乌发,开口道:“谢府也是书香世家,难道书上给人定罪就这么简单吗?”

她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让老太太觉得有些刺眼。

她更喜欢当初那个失去了孩子之后的云初,那个柔顺沉默的当家夫人,那个任人捏扁搓圆的孙媳。

她必须要拿住云初这次的错处,才能让这个孙媳变回乖乖听话的样子。

思及此,她开口:“来人,去玉笙居搜。”

周妈妈朝云初福了福身:“夫人,老奴得罪了。”

话落,带上院子里七八个婆子和丫环,朝玉笙居走去。

离得也不算远,不多时,周妈妈就回来了,摇头道:“老太太,什么都没找到。”

老太太皱眉:“怎么会呢,库房找了吗?”

周妈妈低头道:“那是夫人嫁妆库房,没有夫人允许,老奴也不敢……”

老太太脸色很沉。

说不定,云初早就将证据处理干净了……

“就算进了我的嫁妆库房,也搜不到老太太想要的东西,因为——”云初顿了一下,“搜错了地方。”

老太太的眸子眯起来:“什么意思?”

云初抬眸,看向院子外:“贺妈妈既然来了,站在外头干什么?”

贺氏吓了一跳。

她站在阴影处,一般人不可能一眼就看到她。

夫人正在被盘问,竟然能发现她的存在。

她低头走进来道:“奴婢是怕大人回府后问起,奴婢一问三不知,所以才……”

不等她说完,云初就拍了拍手。

守在院子门口的听霜带着两个人走进来。

一个打扮掌柜模样的人,一个七八岁的小乞儿。

二人走进来之后,就环顾在场每个人,然后,目光停在了贺氏身上。

这一瞬间,贺氏的呼吸都停住了。

“就是她给了我二十个铜板,让我去善德堂买药。”小乞儿指着贺氏道,“我认人很厉害,绝不会错。”

掌柜模样的人开口道:“半个时辰前,这小乞儿来我这里抓药,没有药方,只说了几味药材的名字,我各抓了一点给他,其中就有藏红花。”

这两人的话一出,院子里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不可置信。

“不是奴婢,他认错人了!”贺氏努力保持镇定,“奴婢出府,是为大人购置砚台去了,还请老太太明察。”

老太太握紧了拐杖:“贺氏一个下人,不可能谋害主子,这不可能。”

云初声音很淡:“我当然不会效仿老太太没有证据就给人定罪,如今人证有了,就差物证了,听霜,你带几个人去贺妈妈屋子里好好搜一搜。”

“母亲!”谢娉忍不住开口,“贺妈妈对父亲忠心耿耿,不可能残害父亲的子嗣,搜也不会搜到什么。”

谢世安上前一步道:“贺妈妈是父亲的人,母亲贸然搜贺妈妈的屋子,我怕引得父亲动怒。”

云初的唇瓣勾起了一抹笑:“我是你父亲明媒正娶的妻子,怎么搜我的院子就不会让你父亲动怒呢,还是说,在你父亲的心目中,一个管院子的下人,都比我这个正妻重要?”

谢世安哑然。

云初摇头:“安哥儿,你宁愿相信一个下人,也不愿信我这个母亲,你太让我伤心了。”

她做了个手势。

听霜立即带人朝贺氏所住的屋子走去。

院子里没有一个人说话。

老太太死死捏着拐杖,虽然证据还没有找来,但她已经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了。

她那双浑浊的眸子,如利刃一般从贺氏身上刮过。

她是真没想到,贺氏竟然敢谋害子嗣,栽赃给主母!

当初她就不该看在安哥儿三姐弟的份上,让贺氏留在谢府。

听霜的动作很快,不到一刻钟就带着人回来了,几味药材被呈上来:“这是从贺妈妈床底下找出来的。”

药房的掌柜上前看了一眼道:“对,小乞丐就是抓了这几味药材和藏红花,我不会记错。”

“辛苦二位走这一趟。”云初拿了两个钱袋子给二人,“今日这事,二位就当没发生过,多谢了。”

这钱就等于是封口费,那掌柜和小乞儿都懂。

只是走出谢府之后,二人打开钱袋子一看,竟然只有几十个铜板,那掌柜脸色都变了,本来也没想过议论人家后宅的私事,但拿这点钱打发人,实在是太侮辱了……


“你怎么在这里?”

看到她站在院子门口,谢景玉疲惫的面上显出愠怒。

贺氏低下头:“大人,我做错了事情,甘愿受罚,但并不代表我愿意被折磨致死……陶姨娘在夫人的默许下,断了小庙的吃食,这是想断了我的生路……”

谢景玉捏了捏眉心。

他刚从余大人府上回来,在余府待了大半日,却见余大人的影子都没见着。

从前,余大人待他还算不错,无论参加什么应酬,都会带着他一起,让他认识了许多官场上的大人物。

眼看着考核在即,余大人却突然不待见他了。

他实在是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一天的烦闷无处诉说,一回家,却被贺氏拉着说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他不是个轻易发脾气的人,但这会也有些绷不住了,冷冷开口:“是你自己非要留在谢府,那无论遭受什么样的待遇,那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再一个,我让你在小庙禁足,你却出现在了我书房门口,既然你不拿我的话当回事,那我便只好安排人在小庙门口守着了。”

贺氏的嘴唇猛地僵住。

她想到了很久很久之前的初见,他看向她的眸子里带着惊艳。

她想到了生下安哥儿之后,这个男人眼中的心疼。

她想到了多年前,她带着三个孩子生活在京郊,他每月一次前来时的柔情蜜意。

自从住进了谢府,她和他,变成了主子和下人,她的称呼,从玉郎,变成了大人……

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他们似乎回不去从前了。

“还不走?”

谢景玉的声音里满是不耐烦。

贺氏的眼泪突然就出来了。

她费尽心思让孩子们认祖归宗,她想方设法留在谢景玉身边,她甘愿为奴也想一家人在一起……她的牺牲,这个男人真的看见了吗?

“是,大人,我这就走了。”

贺氏屈膝,转过身,眼泪潸然而下。

看着她的背影,谢景玉不由叹了口气,留她在谢家,已是看在从前的情分上。

若是他为贺氏再做更多,一定会引起云初的怀疑,他还得仰仗云家的势力平步青云,怎能和云初闹翻?

回到小庙,贺氏的心犹如一片死灰。

她还要看着安哥儿考上状元当大官,还要亲自送娉姐儿出嫁,还要看着惟哥儿有出息……她绝不能死在这个小庙里。

既然谢景玉靠不住,那就只能靠自己了。

她写了一封信,她将手腕上唯一的镯子送给小尼姑,央求小尼姑帮忙送出去。

“哦,她要给外院的贺管事送信?”云初看向前来汇报的小尼姑,“那你就给她送出去吧。”

小尼姑应下,拿着信去了外院。

听霜有些惊讶道:“贺氏和外院的贺管事一个姓,二人莫非是有什么关系?”

云初点头:“二人大约是亲兄妹,想查清楚贺氏的身份,那就得从贺旭那里入手。”

贺氏的身份定然不一般,否则一定会肖想主母之位,就算做不成主母,那一定会愿意做姨娘。

她心中隐隐有个猜测,但没有证据的事,说出来也无人相信。

能不能彻底断了谢世安的仕途之路,就看贺氏的身份了。

这时,前院的小厮跑来回话:“夫人,小的去了一趟云府,云家的人说大少爷明早回京。”

云初猛地站起身。

冀州距离京城并不算远,但大哥需要在冀州办公事,能这么早回京实属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听霜留在偏厅看着孩子,云初则去了前面。

江姨娘,陶姨娘,雨姨娘,再加上几个哥儿姐儿们都在。

“夫人气色不错,看来是大好了。”江姨娘笑着道,“正好可以参加老太太的寿宴。”

“说起寿宴,我正好问问娉姐儿。”云初开口,“明日所需一切可都备好了,若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事,现在咱们可以商讨一二。”

谢娉回道:“老太太亲自盯着寿宴进度,一切都备好了,母亲无须为这些琐事操心。”

老太太说了,寿宴一结束,就将母亲手中的管家之权全部交到她手上,在她出嫁之前,谢府一切由她掌管,未出阁的姑娘若能将宅子打理的井井有条,将会是说亲的一大优势……

云初没再询问寿宴之事,一一过问了一下姨娘和孩子们的近况。

陶姨娘的身子越来越重了,大概是在最热的时候生产。

江姨娘让娴姐儿开始学认字读书,正在开蒙。

雨姨娘听雨也不甘落后,将允哥儿送去了府内的小学堂跟着夫子读书。

谢世惟上回挨了家法之后老实多了,请安时坐在边上一声不吭。

一群人说了会子话,然后就散了。

从笙居出去,谢世允拉着听雨的袖子道:“姨娘,母亲不喜欢我了,是不是因为有了别的孩子?”

听雨摇头,夫人不单单是对允哥儿冷了许多,对大少爷二少爷也都是如此,甚至大人都挨了耳光……

说实话,哪怕她从小伺候夫人长大,对夫人的习性了如指掌,现在也看不透夫人到底想做什么。

“姨娘,我看到母亲院子里有别的孩子。”谢世允低声道,“昨天我来母亲院子边上玩,听到院子里有小孩在说话,是一个男孩子的声音,我等了好久好久,才看到一个男孩从偏厅走出来,跟我差不多大……一定是这个孩子,才让母亲不喜欢我了!”

这话一听就不是胡乱编造出来的,听雨神色惊愕:“你真看到了?”

谢世允用力点头。

听雨的手猛地紧了一下。

这孩子很大可能是云家旁支谁家的孩子,难道,夫人无所出,是想从云家过继一个吗?

要是真让夫人身边养一个有同样血脉的孩子,那她的允哥儿就再也不可能讨得夫人欢心了。

老太太知道这件事吗,太太知道吗,大人知道吗?

明日就是老太太生辰宴了,夫人是要在生辰上让这个孩子被人知晓吗?

听雨心中转过各种念头,可不敢做任何事,因为,她不确定夫人要做什么……

云初刚走到偏厅,小家伙就将手里的东西藏起来了:“娘亲,你别看着我,等会我送你一个惊喜。”

“好呀,那娘亲就等着了。”她坐到了窗边,手中也忙活起来。

她也在为小家伙准备一个分别的礼物。

这是最后一天了,只要想到明日小家伙就离开谢家,她心中竟然生出一股淡淡的不舍之情。

晚餐之后。

楚泓瑜将云初拉进房里,献宝似的将一个木雕塞进了云初怀中:“娘亲,喜欢吗?”

这是一个巴掌大的人偶木雕,勉强能看出是一个穿着裙衫的女子,也能看出,这就是云初。

她满心欢喜的将木雕看了又看:“瑜哥儿,谢谢你,娘亲实在是太喜欢了,娘亲也有一个礼物送给你。”

她拿出一个荷包递过去。

楚泓瑜迫不及待将荷包打开,掏出一个用布块缝制而成的小娃娃。


云初刚回谢府。

老太太身边的周妈妈就将她请去了安寿堂。

谢老太太坐在主位上,下首坐着谢景玉的母亲元氏,以及谢府大小姐谢娉。

“你来了。”老太太淡声开口,“先坐。”

云初坐下来,周妈妈奉上了茶。

她尝了一口,这还是几年前皇上赏给云家的茶,母亲让人送来给她,而她则孝敬给了老太太。

老太太藏了好几年,这才舍得拿出来喝。

她放下茶盏:“不知老太太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事?”

“初儿,管院子的李婆子说今年全院子种枣树?”太太元氏脸上带着不可思议,“这是你的意思?”

云初点头:“是我吩咐下去的。”

“母亲!”谢娉沉不住气,忍不住开口,“咱们家每年春都会办赏花宴,今年种枣树,那赏花宴岂不是办不成了?”

谢老太太皱眉。

看在一品将军府嫡女的面上,每年赏花宴会有许多世家大族的夫人千金前来凑热闹。

为了今年赏花宴,她私下准备了许多,可现在,花都没了,还办什么宴会?

难不成赏枣花,那不是贻笑大方吗?

但在她内心之中,云初不是个办事没章法的人,她放缓了语气道:“初儿,这是为何呢?”

“我们谢家这么多主子,这么多下人,老太太知道一天要花多少银子吗?”云初叹了口气,“出的多,进的少,再不缩减一下花销,再往后这日子就没法过了。我之所以让李婆子种枣树,是因为枣树便宜好养活,以后换季不必再换花,一年可以省下五六百两银子。再者,枣子挂果了也能卖出去,算一个收益了。”

老太太一脸吃惊:“我们谢家那几个铺子生意极好,怎么可能进的少?”

谢娉跟着道:“谢家的脂粉铺子是桂花巷子里生意最好的一家,掌柜的说一年能赚一千多两银子,怎么就连花都种不起了?”

“一千多两银子……”云初笑了,“娉姐儿,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有多贵,一千多两银子银子连谢家一个月的生活都撑不起,哪里还有闲钱种花?若不是我拿嫁妆填补,去年前年大前年的赏花宴怎会办的那般热闹?”

元氏站起身:“初儿,你用自己的嫁妆补了谢家的空?”

老太太重重放下茶盏:“这不可能,我谢家不可能动用媳妇的嫁妆,初儿,有些话不能乱说。”

他们书香世家,极重脸皮,这事儿要是传出去,景玉怎么在官场上做人?

云初抬起手:“听霜,账本。”

听霜连忙将早就整理好的各个本子呈上来。

“这是谢府的账本,每个月的开销进账都写的清清楚楚。”她让听霜将账本放在老太太案前,“每个月都是出的多进的少,怕老太太和母亲为这些庶务操心,我便一直没有说。今天是话赶话说到这里了,与其被质疑,倒不如摊开了说清楚。”

老太太受熏染只看得懂四书五经,生意上的这些东西完全算不明白。

元氏也是如此,要是懂这些,就该她管家了。

至于谢娉,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没有人教,那自然是一窍不通。

“让安哥儿来。”老太太开口道,“先生说安哥儿很会打算盘,让他来瞧瞧家里的账本。”

用媳妇嫁妆是一件非常丢脸的事,不能云初说什么就是什么。

既然她们看不懂,那就请看得懂的人过来。

周妈妈领命,立即去祠堂请人。

谢世安还在跪祠堂,左右也没什么事,很快就跟着来了。

一路上他已经明白是什么事了,过来后给长辈们请了安,就拿起账本迅速看起来。

“我们谢家,确实是入不敷出……”谢世安缓声道,“去年一年,共入账五千六百两银子,花费却高达一万三千两银子。”

谢老太太整个人惊了:“怎么会差这么多?”

云初可能骗她,但安哥儿不可能。

谢世安拿着账本道:“谢家只有铺面收入,父亲的俸禄,京郊的庄子,这些银两都没在账上。”

谢老太太没说话,因为这是事实,她无从辩驳。

听风站在云初身后,轻声嘀咕:“老爷和大人的银子应该充公账才对,怎么反倒像是我们夫人一个外姓人的嫁妆充了公……”

她的声音虽然很低,但在场的人还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不等老太太说话,云初直接站起了身。

她走到正中间,微微屈膝:“从嫁进谢家之后,不管是侍奉长辈,还是教养子女,不管是帮助夫君结交人脉,还是管理谢家大大小小庶务,我自问没有任何错处。如今为了省些开支种枣树,却遭受如此多的审问……老太太,初儿才能有限,这管家之权今日交还给您。”

听霜上前一步,将装着对牌的盒子放在了老太太面前。

老太太皱起眉。

最早谢家只有七八个丫环和婆子,她管理起来颇为简单。

但现在,孙子为官,谢府家大业大,这么大的宅子,这么多人,管起来不是件简单的事。

“初儿,你多心了。”老太太心中各种念头,面上却十分慈爱,拉过云初的手,语重心长的道,“这四五年来,正是因为有你,我们谢家才越来越好,你是我们谢家的大功臣哪。今天这事是祖母唐突了,祖母给你道歉,你也别说气话了。”

“老太太,我没有说气话。”云初低垂着头,“安哥儿看了账本,应该知道谢家如今是个什么状况,若是我继续管家,嫁妆迟早被掏空,到时还得回云家找我母亲拿银子,老太太应该也不想闹到云家去吧。”

谢老太太有些难堪。

要是让云家知道谢家用了云初的嫁妆,后果……轻则不再提携谢家人,重则上奏折弹劾。

谢家历经三代才走到京城,绝不能出一点岔子。

思及此,老太太开口道:“安哥儿,算算你母亲这些年填了多少嫁妆。”

谢世安让人拿来算盘,噼里啪啦,不一会儿就算了出来:“一共是两万一千二百三十五两。”

谢老太太心口一疼。

但她很清楚,这笔钱她再舍不得,也必须得补上。

唯一让她庆幸的是,孙媳对几个孩子尽心尽力,这笔钱迟早也会回到谢家人手上。

她挥挥手,身后的周妈妈领命,进内室拿出来厚厚一摞银票。


“唔,你身上好香。”楚泓瑜闭上眼睛,“就跟梦里的娘亲一样的香味,我真的好喜欢你……”

孩子喃喃自语,不一会儿就沉入了梦乡之中。

云初轻轻摸着他的头。

这孩子,跟她梦中那个孩子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她的心房早就向他打开了。

她多希望孩子还活着,多希望孩子能睡在她的身侧,可一切终究只能是奢望……

云初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是鼻尖传来痒意,她打了个喷嚏,直接睁开了眼睛。

就见那小家伙手里拿着一根线,故意挠她的鼻尖,见她打喷嚏,这家伙露出得逞的笑脸。

“娘亲,你醒啦,早上好。”

一声娘亲,让云初对他生不出任何抵触之心。

她将孩子抱起来:“瑜哥儿,穿好衣裳,我们先吃早饭。”

楚泓瑜很听话的任由她将衣服套上,乖乖牵着她的手,跟着走到了偏厅。

因为她生病,请安的人走到院子门口就被听霜请回去了,院子里其他的丫头各自忙碌着,偏厅只有最贴心的几个丫环。

“瑜哥儿爱吃什么?”云初温柔笑着问他,“这羊奶笼包味道不错,尝一尝?”

楚泓瑜抬着小下巴:“我想让你喂我。”

本以为会被拒绝,云初却直接夹着包子递到了他的唇边,他咬了一口,包子的味道和王府差不多,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特别好吃,他吃了一个还要一个,一连吃了七八个,都是云初亲自喂到他的嘴里。

“娘亲,你真好,我太喜欢你了!”

他好像从来没有这样幸福过,整个人仿佛是泡在蜜糖罐子里,跟做梦一样。

云初笑着看他:“吃饱了吗?”

楚泓瑜摸了摸圆滚滚的小肚皮:“从来没有吃这么饱过。”

云初站起身:“吃饱了,那就走吧。”

这话仿佛晴天霹雳一样,让楚泓瑜惊呆在原地。

这个女人突然对他这么好,就是为了顺利的赶走他吗?

方才有多么的幸福,现在就有多么的难过。

他两眼一眨,眼泪像金豆子一样扑簌簌的往下掉。

云初保持冷硬的心:“小世子在外头宿了一夜,该回去了。”

“呜哇哇——”

楚泓瑜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听雪开口道:“夫人,奴婢一大早就去外头打听了,平西王正在城外几十里以外的山头剿匪,这一时半会回不来京城……”

当初三少爷养在夫人身边时,她是主要伺候三少爷的丫环,她很了解这么小年龄孩子的性格,她很明显感觉到,这位小世子是真的喜欢他们家夫人。

夫人真的太苦了,有个真心喜欢夫人的人留在这里也不错。

她希望小世子能带着夫人早日走出阴霾……

听霜也低声道:“平西王府现在一片太平,说明并没有人知道小世子走失之事,夫人不必担忧。”

云初叹了口气。

她突然有些心疼这孩子。

才四岁大,一整夜不回家,偌大的王府,竟无一人发现。

若这孩子有娘亲在,何至于失踪了都没有人察觉?

听风走进来汇报:“夫人,大人来了。”

云初看了一眼时辰,这会应该是刚下早朝,以前谢景玉下朝后,需要办公差,差事办完了会和同僚应酬,一般忙到天黑了才回来,而现在,差事没了,应酬也没了,她大约能猜出他这时来笙居是做什么。

她伸手给楚泓瑜擦干净了眼泪,开口道:“你若要留在我这里,就必须乖乖听话,不许让除这里以外的任何人发现你的存在,能做到吗?”


他露出这副神情,云初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她看向窗外道:“秋桐,把外头的人带进来。”

她下床穿上鞋子,穿上外衫,拉着小家伙一起从内室走出去。

秋桐和听霜一起带着那护卫进来,当看到屋子里竟然冒出来一个孩子,两个人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尤其是秋桐,她会功夫,她竟然没有察觉到夫人卧室里多了个人。

云初做了个手势,听霜忙将门给关上。

“唔唔唔!”

护卫的嘴巴被堵上了,不停发出声音。

楚泓瑜连忙扑过去,将他嘴里的烂布扯出来:“阿毛,你没事吧。”

“属下没事。”阿毛上下打量主子,后怕的道,“小世子,您还好吧?”

秋桐惊愕至极:“夫人,这到底怎么回事?”

听霜却已经认出了这孩子,也是震惊无比:“平西王小世子怎么会在夫人的卧房之中?”

“趁天色黑,府中乱,秋桐,你将这二人送出去。”云初开口,“别让人发现了。”

若被谢景玉知道平西王小世子来了谢家,怕是会想方设法利用这个孩子接近平西王,她不愿一个孩子成为谢景玉平步青云的工具。

“我说了不走,我不走!”楚泓瑜四肢并用,爬到了云初身上,“我就要留在这里,不走,就不走!”

秋桐上前,一把揪住了孩子的后领子,将他给拎起来:“小世子,你虽然是个孩子,但也算外男,留在我们夫人这里于理不合,奴婢送您回王府。”

“呜呜呜,我不走!”小家伙双腿在空中乱踢,“我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溜出王府,好不容易混进谢家,你怎么能这么快就赶走我,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可恶,呜呜呜……”

阿毛帮腔道:“前几天小世子听说谢夫人生病之后,就开始吃不好睡不好,瘦了好几斤,好不容易等王爷出府了,小世子这才找到机会混出来,我们小世子从小没有娘疼,谢夫人就当是可怜可怜我们小世子吧……”

云初心口一窒。

她将在空中乱踢的孩子抱了过来。

她知道平西王府小世子是四岁大,但身子骨和同样年龄的谢世允比起来,实在是太瘦了,感觉像三岁的孩子。

她轻声道:“那我就允许你在这里留一晚上,天一亮就得走,好吗?”

小家伙破涕为笑,扎进了她的怀中。

夜色沉静。

楚泓瑜兴奋的睡不着,双手双脚缠在云初身上。

云初一个头两个大,虽然是她亲自带大了谢世允,但谢世允却从来不敢这般放肆。

“你别闭着眼睛,我们说说话。”

小家伙趴在她身上,强行将她的眼皮子抠开。

“小世子,你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吗?”云初头疼,“早睡的孩子长得高,睡吧。”

“我叫楚泓瑜,你喊我瑜哥儿,这样亲近一些。”小家伙搂着她的脖子,软声道,“那我叫你什么呢?”

云初真是拿他没办法:“你叫我姨姨吧。”

“不要,姨姨太疏远了。”楚泓瑜歪着头想了好一会,“我叫你娘亲好不好?”

云初真是吓了一跳:“瑜哥儿,这话不能再乱说了,被人听到了,倒霉的人可是我。”

小家伙忙道:“我知道你已经成亲了,所以不能再做我的母亲,那就做娘亲怎么样,以后没人的时候,我就叫你娘亲,这样你就不会倒霉了吧。”

“你……”

拒绝的话在舌尖上,云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她的心柔软到了极点,原本装作冷漠希望这孩子早些离开,现在却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伸手将孩子抱进了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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