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拿。”
林妖很无力。
此时他说的任何话,叶欣雪根本听不进去。
可叶欣雪不是喜欢胡搅蛮缠的人。
难道是刘天富偷偷拿了?
这不可能!
刘天富绝不是那种小偷小摸。
对了。
还有修保险箱的老匠人沾过保险箱!
刘天富可以信任,但那个老匠人就……
“叶总,你等我一下。”
林妖嘴里突然一阵苦咸!
如果真的是老匠人偷了叶欣雪说的珠子,那他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除非告诉叶欣雪,叶飞武之前来家里做的那些事。
林妖没时间去想这些。
他不顾一切冲下楼。
无论叶欣雪怎么看他,他必须把叶欣雪的珠子找回来。
“兄弟,你来的正好,刚买了只烧鸡,咱们喝……”
“保险箱你是不是一直盯着的?”
“是啊,为了那个保险箱,害我几天都没敢合眼。”
“那修保险箱的老匠人维修的时候,你也一直盯着?有没有中间去上厕所,或者……”
“兄弟,你说啥呢!怀疑我?我刘天富既然点头答应,就绝不会糊弄事!”
刘天富脾气火爆。
他一下子炸开来!
气的脸色铁青!
他没想到林妖居然不信任他,这比揍他还难受。
“刘哥,对不起,是我太急了。”林妖也意识到自己的话很伤人。
“到底怎么了?”
“叶总说保险箱里丢了东西,是一颗珠子,多半是那个老匠人趁你不注意顺走了。”
“不可能!”
刘天富想都没想,斩钉截铁。
因为老匠人是刘天富当年混事的老哥们儿,两人一起从血雨腥风里趟出来的,过命的交情!
这事就怪了!
能摸到保险箱的就他,刘天富,还有老匠人。
三人都没拿,总不会珠子莫名其妙的飞了吧!
难道是叶飞武那天离开之前,已经把保险箱的珠子拿走了?
“兄弟,等一下。”
正当林妖手足无措,准备去找叶飞武。
这时。
眉头紧皱的刘天富,突然叫住林妖,他匆忙走向抽屉。
满抽屉的铁钉之类的工具上面。
一个很精致的檀香小木盒格外扎眼。
那天,老匠人修完保险箱,刘天富打扫卫生,在角落发现的。
他以为小盒子是驱虫熏香用的。
当时没太在意,看着小木盒做工还挺精致,就扔到抽屉里熏熏香!
“兄弟,这个是那天修完保险箱,我在地上捡的,会不会是保险箱掉出来的?”
“我看看。”
林妖接过小盒子。
他轻轻晃了晃,真听到一阵圆珠发出来的声响。
“刘哥,我拿回去问问。”
“要不先打开看看,确定一下,万一不是,岂不是白跑一趟。”
“算了,还是不要打开,不是我再找!”
林妖一刻不敢耽误。
他拿着小木盒回到家。
此时的叶欣雪正偷偷抹眼泪。
“叶总,你说的珠子是不是这个?”
“对!”
叶欣雪看到林妖手里的檀香小木盒,瞬间冲了过来。
她拿着小木盒走进房里。
那颗墨红色的小珠子,完完整整的躺在里面。
这颗珠子很罕见。
叶欣雪曾经找人问过,既不是玉石,也不是玻璃,更不是石头。
珠子上面还刻着一个字——弃!
拿在手里,叶欣雪感受着珠子独特的温热。
她好像闻到爸爸和妈妈的味道,还有家的温暖。
“你不是说你没拿吗?”
重新收好珠子,叶欣雪才走到客厅。
她那双深邃的眸子,透着一抹深深的不信任!
林妖张了张嘴。
他有一肚子的话要说,终究咽了下去。
信任,是人和人最基础的相处之道。
此刻,林妖看见叶欣雪眼睛里,那种心灰意冷的怀疑,犹如一把尖锐的匕首,狠狠的刺进林妖的心脏!
很痛很痛。
翻滚的乌云,从天边蔓延开来。
天空突然间电闪雷鸣。
林妖像个被遗弃的孤儿,落魄的走着。
豆大的雨点,很快将林妖淹没。
他的脑海里。
不停的闪现着,刚才他转身离开,叶欣雪眼神里的决绝。
此刻,他才明白。
他和叶欣雪的信任基础如此的脆弱,稍微遇到一点风浪,便分崩离析。
在叶欣雪心里,林妖只是一个保姆。
仅此而已!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林妖失落的看了一眼。
是刘天富打来的。
“兄弟,是不是那个盒子?要是不是,我马上召集兄弟们陪你一起找……”
“刘哥,对不起,让你操心了,珠子找到了。”
“哦,那就好,如果叶总有什么误会,我去跟她解释。”
“不必了。”
林妖挂了电话。
任凭大雨浸泡着紧握在手心的手机。
此刻。
空荡的客厅。
叶欣雪坐在沙发,秀眉紧蹙。
她以为林妖会解释。
然而没有,林妖走了,一个字都没留。
难道我真的错怪他了?
叶欣雪很烦躁,珠子找到,她本该开心。
然而没有。
她现在比丢了珠子还难受。
家里请了那么多保姆,辞退了那么多保姆,从未有过这种煎熬。
她咬了咬牙。
还是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备注为“木木妖”的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居然敢关机!
叶欣雪很生气!
如果珠子不是林妖有意拿走,那就好好解释一下,难道我就这么不近人情吗?
现在连手机都关了!
不是林妖关了手机,而是他的手机让老天赐的这场雨,浇坏了。
离开叶家。
林妖突然不知道该去哪里?
他和其他人一样,莫名其妙的上了一辆公交车。
车子,一站一站的开。
林妖眼睛看着窗外,心却不知道在何方。
直到一个老人站在林妖身旁。
“老先生,你坐吧。”
心情虽然不好,林妖却没有忘记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
老先生的头发略显凌乱,衣着也不怎么讲究,但是他似乎很在意怀里的那一摞文献,车子动荡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是紧着文献。
“小伙子,谢谢啊。”
“不客气。”
老先生感激的看了一眼。
刚一坐下,老先生就戴上眼镜,手里拿着放大镜忙着去看文献。
甲骨文?
林妖站在旁边,余光无意中扫到。
这可是林妖童年最大的阴影。
在山里。
老爷子每天一早就逼着林妖去书房,收拾那些刻着甲骨文的龟甲,兽骨。
看着老先生专注的神情,林妖想起老爷子不厌其烦的唠叨。
“小妖,这些龟甲和骨头,可是咱们隐宗最大的财富,等爷爷走了,你要好好照顾它们!”
每一回听。
林妖都很不耐烦。
不就是一堆刻着字的破骨头,有什么大不了的。
林妖收回思绪。
他发现老先生让文献里的一句甲骨文难住,放大镜来来回回的看。
“初七,忌猎。”
林妖出自本能的咕哝了一句。
“这两个字是忌猎?”
“是啊。”
“为何?”
老先生猛然扭头,那双浑浊的眼睛,闪着求知的亮光。
完全忘记林妖只是一个二十不到的年轻人。
“古时的人,逢七不能狩猎,初七,十七,还有二十七都不行。”
“是了是了,哎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么一来倒是说得通了。”
老先生激动的脸都红了,他一把抓住林妖的手,兴奋的像个吃了糖的孩子。
“小伙子,你认识甲骨文?”
“呃,认识一点点。”
认识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