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周卫东柳春燕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70,我靠赶山狩猎开始发家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爱吃猫的鲨鱼辣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村里土坯房接二连三推开窗,棉袄裹着的身影从四面八方涌来。晒谷场转眼挤得跟下饺子似的,冻得通红的手掌在寒风中乱挥。“算我一个!我去!”“这工钱比矿上还多五毛!还管饭吃!”“东子带俺们吃肉,俺就敢跟熊瞎子摔跤!”“我爹当年是林场把头,选我......”赵铁柱叼着铅笔头登记,牛皮本子被抢得哗哗响。周卫东抱臂倚着石碾子,看霜雾在人群头顶蒸腾成白烟。日头西斜时,晒谷场只剩满地草鞋印。赵铁柱蘸着唾沫数名单,乐道:“二十八个壮劳力,够使唤了。”“差不多了,回吧。”周卫东掸了掸肩头冰碴,抬脚要跨门槛。谁知就在这时候。“咣当”一声,木门被撞得直晃荡。柳春燕裹着大红呢子褂冲进来,鬓角塑料海棠花颤巍巍的,活像雪地里炸开个炮仗。周卫东一看到这婆娘,眉头就忍...
《重生70,我靠赶山狩猎开始发家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村里土坯房接二连三推开窗,棉袄裹着的身影从四面八方涌来。
晒谷场转眼挤得跟下饺子似的,冻得通红的手掌在寒风中乱挥。
“算我一个!我去!”
“这工钱比矿上还多五毛!还管饭吃!”
“东子带俺们吃肉,俺就敢跟熊瞎子摔跤!”
“我爹当年是林场把头,选我......”
赵铁柱叼着铅笔头登记,牛皮本子被抢得哗哗响。
周卫东抱臂倚着石碾子,看霜雾在人群头顶蒸腾成白烟。
日头西斜时,晒谷场只剩满地草鞋印。
赵铁柱蘸着唾沫数名单,乐道:“二十八个壮劳力,够使唤了。”
“差不多了,回吧。”周卫东掸了掸肩头冰碴,抬脚要跨门槛。
谁知就在这时候。
“咣当”一声,木门被撞得直晃荡。
柳春燕裹着大红呢子褂冲进来,鬓角塑料海棠花颤巍巍的,活像雪地里炸开个炮仗。
周卫东一看到这婆娘,眉头就忍不住拧起来。
她来干什么?
晦气!
柳春燕见周卫东和赵铁柱站在一起,一下子走上去,晃着屁股就把赵铁柱给顶开了。
赵铁柱眼珠子都瞪圆了,嚷嚷道:“你干什么?”
“走开,别打扰我和东子说悄悄话。”柳春燕翻了个白眼,就把赵铁柱往门外推。
赵铁柱看着柳春燕这幅模样,心下都恶心得很。
他冲着屋子里喊了一句:“东子哥我在外边儿等你!”
话音落下,人就溜之大吉了。
周卫东嘴角都跟着一抽,这小子,碰到这骚狐狸就自个儿跑了?
他可不想和柳春燕待在一个屋子里。
周卫东扭头就要往门口钻,谁知刚走到门口,大门就被柳春燕“砰”一声给关上了。
柳春燕反手插上门闩,身子一扭就贴上来,胸脯子快蹭到周卫东胳膊肘了,娇滴滴道:“东子哥~”
她捏着嗓子像被人掐了脖子的老母鸡,手指头直往周卫东手背上划拉:“前儿是俺糊涂了,你大人有大量......”
周卫东闪身躲开,后腰撞得桌子“咣当”响:“滚犊子!你比老子大五岁还喊哥?老子怕折寿!”
柳春燕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哎哟”一声就扑到了地上。
可即便是摔了,还不忘拧的跟个麻花似的,把腰肢给露在外边儿,就怕周卫东看不着。
门外传来赵铁柱“噗噗”的憋笑声。
周卫东却是看都不看,自顾自的要打开门。
柳春燕见他无动于衷,脸上顿时青红交错,咬着嘴唇装委屈。
眼瞅着周卫东就要出去了,她突然解开呢子褂最上头的扣子,露出半截发黄的汗衫:“当家的消消气~反正咱们早晚都是一家人.....”
她一边说着,一边踮着脚往前凑,劣质雪花膏混着汗酸味直冲人脑门:“要不,俺给你捶捶腿?”
“捶你奶奶个腿!”周卫东抄起笤帚往门上砸:“你当老子是周大痦子?闻着骚味就往上扑?”
柳春燕假模假式抹眼泪,手指头却往周卫东裤腰带上够:“你咋能这么说呢?当家的,俺是真心喜欢你的......”
“放你娘的罗圈屁!”
周卫东一笤帚抽在她手背上:“你的喜欢值几个钱?你怕是喜欢老子兜里的钱吧?”
“当老子没见过痦子胎记?周大壮屁股蛋上长撮黑毛,生出来的崽子都带痦子!你肚子里的种揣不住了,想让老子接盘?”
柳春燕脸上的笑容僵住,哪里能想到周卫东是个炮仗脾气!
以前她这样往男人身上撞,那都是一撞一个准儿的,怎么今儿个就拿不下周卫东了?
可现在周卫东又是打猎,又是盖房子的。
真要传出去了,十里八乡上门相亲的姑娘都能排到明年去。
到时候她柳春燕可怎么办?
一想到这儿,柳春燕忍不住咬咬牙。
她豁出去就往周卫东怀里撞,捏着声音跟蚊子叫似的:“俺就稀罕你这暴脾气!”
说完,她撅着涂了猪油的嘴要往周卫东嘴上亲,眨巴着眼睛道:“当家的,你夜里不憋得慌吗?咱俩今晚就圆房......”
周卫东抬脚踹翻条凳,柳春燕“哎哟”一声扑了个空。
“要骚滚回周大壮炕上骚去!”他扯开嗓子冲门外喊:“柱子!把这破鞋扔粪坑里涮涮!”
赵铁柱在门外笑的气都喘不上来了。
感情这柳春燕过来,居然是想和周卫东好上?
他东子哥除非眼瞎了,不然能看上这柳寡妇?
这话却是让柳春燕怒了,她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面色狰狞道:“周卫东,你敢这么对我!”
周卫东翻了个白眼,鼻孔里哼出声:“你谁啊?老子还管你咋想?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柳春燕后槽牙咬得咯吱响,突然叉腰挺肚子:“你去屯子里打听打听!相亲那天俺可是从你家门里哭着出去的!”
她手指头快戳到周卫东脸上,冷哼道:“现在全屯子都说你睡了俺不认账!你要脸的话,赶紧把我娶回去。”
“哟呵!”
周卫东气乐了,一巴掌拍开她爪子:“老子躺炕上瘫了一年,拿啥睡你?”
门外赵铁柱笑得直捶墙:“东子哥瘫那会儿裤腰带都系不利索!还睡你!睡个毛!”
柳春燕脸上挂不住,扯着嗓子嚎:“反正俺就讹上你了!不把俺娶回家,看屯儿里哪个黄花闺女敢进你老周家门!除了我,没女人肯跟你!”
“没女人?你在搞笑呢?”
周卫东掏掏耳朵,从兜里甩出沓粮票,悠悠然道:“明儿就起小洋楼,城里姑娘排着队让老子挑!”
说着,他把票子抽在柳春燕脸上拍的啪啪响:“你算哪根蔫吧葱?”
“找谁都比你这破鞋寡妇强啊!”
柳春燕盯着漫天飞舞的粮票,眼珠子绿得冒油!
这些本该是她的!她的!
周卫东还想娶别的小贱人来享受?
凭啥?
“周卫东!”
柳春燕嗓子都劈了叉,扑上来就要抓他衣领,指甲在他脸上刮出三道血印子:“我最后问你一遍,娶还是不娶!”
“娶你奶奶!”
周卫东揪着她后脖领往门外掼:“老子跟谁过都不找你!”
柳春燕踉跄着栽进雪堆,红呢子褂沾满粪渣。
赵铁柱蹲门槛上嗑瓜子:“我东子哥现在可是香饽饽,屯儿里姑娘能从村头排到公社!”
“你一个破鞋寡妇?呸!给俺嫂子提夜壶都不配!”
这话气的柳春燕直哆嗦。
好好好。
真让新媳妇进门了。
这屯儿里就真没她活路了!
周大壮不肯娶她,她名声也坏了。
日后还怎么嫁人?
今儿个说什么,都得让周卫东娶了自己不可!
想到这,柳春燕突然发疯似的撕开衣襟,白花花的胸脯子晃得人眼晕。
她赤着脚蹿到晒谷场中央,抄起大喇叭就嚎:“非礼啊!周家小子糟蹋人啦!
“放屁!”
赵铁柱气的抄起铁锹要冲过去,被周卫东一把拽住。
人群嗡地炸开锅:
“真没看出来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
“前阵子还夸他护村有功呢!”
“啧啧,到底是年轻气盛......”
柳春燕见火候到了,突然扯着嗓子干嚎:“俺清清白白的身子啊!”
她故意把裂开的衣襟又扯大两寸,冻得发青的皮肉在雪地里格外扎眼:“你要是不娶俺,俺就吊死在你家房梁上!”
自始至终,周卫东都冷眼看着这泼妇在撒泼。
等到柳春燕唱戏似的声音渐渐小下去,他才冷笑一声,抄着手踱到柳春燕跟前,鞋尖踢了踢她冻僵的脚脖子:
“嚎完了?嚎完了那该我说了。”
他转身冲人群挥挥手,霜雾里扬起的手臂像柄劈开寒风的刀:“她柳春燕上赶着想进我周家门,无非就是看我能耐了,想赖上我!”
“大伙长眼睛的都清楚!”
“我周卫东要娶媳妇,十里八乡的黄花闺女排着队让老子挑,凭啥要个揣着野种的破鞋?”
这话虽然不中听,但说的也的确是事实。
周卫东是头婚,又是打狼又是盖房子的,十里八乡的男人谁有他能耐?
凭啥非要非礼柳春燕啊?
她一个寡妇,何德何能?
柳春燕闻言,突然蹿起来,裂开的红呢子褂在风里翻飞!
她四条腿儿蹬的跟蛤蟆似的,胡搅蛮缠起来:“我不管!周卫东你刚才碰了我胸脯子!你不是人!”
她故意把衣襟扯得更开,冻得发紫的皮肉直往人眼里撞:“今儿个周卫东必须娶我!不然我就去公社告你耍流氓!判你个流氓罪!”
“告?赶紧去!”
周卫东突然揪住她手腕往人群里拽:“正好让公社大夫看看,你肚子里这坨肉揣了几个月!”
人群听到这话,“嗡”地炸开锅。
“啥?柳寡妇揣崽子了?”
“怪不得我看她腰身比寻常姑娘粗了两圈!”
“东子昏迷那阵子,她可没少往周大壮屋里钻......”
周卫东指了指面前的一个小年轻:“你是学医的吧?会把脉不?那喜脉摸的出来不?”
戴眼镜的小年轻愣住,下意识的点点头。
柳春燕的脸色“刷”的惨白起来,一把甩开周卫东的手:“你啥意思?你和这男人串通好想来污我清白?”
此言一出,周卫东还没说话,小年轻倒是先不干了。
“你这是什么话?我可是学医的人!说的都是实话!今儿个我非要看看,到底是你赖着人家周卫东,还是他欺负你了!”
柳春燕还想挣扎,手却被周卫东给按的死死的。
他皮笑肉不笑:“你怕什么?我有没有污蔑你,一试就知道了。”
那小年轻的手指刚搭上柳春燕脉搏就瞪圆了眼,啧啧了两句:“滑脉如珠,这......这就是怀上了!”
人群里炸开锅来。
柳春燕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还嘴硬,喊道:“那也是他周卫东的!”
周卫东冷笑一声,看着小年轻问道:“摸得出月份来不?”
那小年轻拧着眉,这才开口:“三个月啦!胎像都稳了!”
嘶~
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谁不知道周卫东才醒来啊!
三个月前,他还在炕上闭着眼呢!
老周头到处找人借钱给儿子看病呢!
咋能是周卫东的?
柳春燕的脸色难看的要命,赶忙缩回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周卫东一把抓住了手腕。
“听见没?”
周卫东冷笑一声:“老子十二号才睁眼!你仨月前就揣上野种,难不成是我的?”
柳春燕见势不好,突然捂住肚子干嚎:“你现在飞黄腾达就不认账!我可怜的娃啊......”
“放你娘的罗圈屁!”
周卫东一脚踹翻条凳:“老子瘫那会儿连尿壶都端不稳,你倒是说说咋让我当爹?”
人群哄笑声中突然炸开惊呼:
“昏迷的人咋弄大肚子?”
“这是要送东子吃枪子啊!”
“柳寡妇也太毒了!”
“当咱是蠢货还是当东子是傻子啊!这瞎话都能扯出来!”
柳春燕脸色惨白如纸,突然扑上来撕扯:“你今天摸了我身子!必须......”
“摸你?老子嫌脏手!”
周卫东甩开她冷笑:“再敢放屁,老子现在就绑你去公社验胎!告你乱搞男女关系游大街!”
赵铁柱突然蹿出来,棉手套拍得啪啪响:“我可知道这野种的爹是......”
柳春燕见势不好,尖叫着扭头就跑,冻裂的脚掌在雪地上踩出血印子。
“站住!”
赵铁柱抄起铁锹横在路中间,锹头寒光映出她扭曲的脸。
“咋的?才朝我东子哥脑袋上扣完屎盆子就想跑?没门!”
柳春燕冻得直打摆子,咬牙切齿道:“你们还想干什么?闹大了谁脸上都不好看!”
“我脸上可好看得很。”周卫东蹲下来揪她头发,冷笑道:“倒是你这骚狐狸,全村都知道,这会儿知道要脸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柳春燕手抖着哀求道。
“饶你奶奶!”周卫东往雪地里啐了口唾沫:“刚才扯着嗓子喊非礼的时候咋不饶人?祸害老子的时候咋不想着饶人!这会儿知道要脸了?”
柳春燕裹紧破褂子,咬牙道:“你到底想咋样?”
“简单!”周卫东抄起大喇叭往她怀里一塞:“刚才不是挺能嚎的吗?接着嚎啊!”
“跟乡亲们说清楚,你肚子里揣着野种想讹老子,乖乖认错!往后见着老子绕道走!”
“你做梦!”柳春燕眼珠子通红,气的直哆嗦。
“不肯?行啊!”周卫东转身就走:“柱子,去公社找民兵!就说有人搞破鞋还污蔑贫下中农,我倒要看看,这乱搞男女关系够不够吃花生米的......”
“别!”柳春燕急眼了,扑通跪在雪地里:“我喊!我喊还不行吗!”
大喇叭“滋啦”一声响,柳春燕带着哭腔的嚎叫传遍屯子:“俺柳春燕不是人!肚子里揣着野种想讹周卫东......”
晒谷场顿时炸了锅:
“好家伙!我说之前东子不要这破鞋呢?”
“破鞋还敢装黄花闺女!胆子也太大了!”
“该!让她天天往光棍屋里钻!”
“刚才还好意思嚷嚷别人欺负她呢!哪儿来的脸啊!”
柳春燕臊得脖子通红,刚想偷工减料,赵铁柱抡起铁锹拍在她脚边:“大点声!没吃饭啊?”
“俺想赖给周卫东!俺不要脸!俺再也不敢了!”柳春燕吓得一激灵,扯着嗓子干嚎,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周卫东踹开篱笆门扬长而去,还不忘冷笑:“嚎够一个钟,少一个点儿,老子都拉你游街去!”
等到周卫东和赵铁柱走后,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哄笑:
“哈哈哈哈!早看出这骚货不正经!”
“东子真爷们,把这娘们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下回野种生出来得管东子叫爹不?我看得叫爷爷了!”
“柳寡妇这回算是现大眼了!”
赵铁柱颠颠儿追上来:“哥,咱真不送她去游街?”
“游个屁!”周卫东摸出根大前门叼上:“留着她跟周大壮狗咬狗才有意思呢!”
野猪发狂似的撞向树干。
老榆树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周卫东抄起柴刀扑上去!
谁知野猪猛地一冲,周卫东这一刀堪堪砍在腿上,震的他手麻!
这畜生腿上裹着层树胶混泥浆的硬壳!
浑身的鬃毛跟披了一层盔甲似的!
砍都砍不动!
赵铁柱突然松手跌落。
野猪被下坠的力道带得一个踉跄,周卫东的柴刀终于砍进关节缝。
黑血滋出来的瞬间,腥臭味熏得人睁不开眼。
两人挎着猎枪往东南坡走,解放鞋踩得冻土“嘎吱”响。
周卫东突然蹲下扒拉雪窝子,露出坨冻硬的黑粪:“新鲜的,昨儿晚上有野猪群打这儿过。”
“这边走!”
他伸手拨开挡路的松枝,解放鞋陷进半尺厚的腐殖土里。
赵铁柱端着猎枪紧随其后,枪管上的霜花被树隙漏下的日头晒得直滴水。
两人沿着林场边缘的防火道往北摸,忽然同时顿住脚步。
三十步外的雪窝子里,碗口大的熊掌印新鲜发亮,旁边还散落着几撮棕毛。
“昨儿半夜来的。”周卫东蹲下捏了撮带冰碴的粪便:“这熊瞎子吃饱喝足回老林子了,瞧这脚印方向。”
他起身指向东南方起伏的山梁:“那边是断头崖,畜生过不来。咱把营地扎在林场库房后头,既挨着堆料场,又能借他们的铁丝网挡着。”
折返时正撞见三驴子扛着帐篷杆子,周卫东扯嗓子喊:“就库房西头那背风坡!离伐木区就二百米!”
五顶军绿色帐篷转眼支棱起来,帆布上的字被晒得发亮。
周卫东抓把硫磺粉绕着营地撒圈,黄烟呛得赵铁柱直揉眼:“哥,这味比臭鼬还冲!”
“冲就对了!”
周卫东踹了脚帐篷桩子,笑道:“野牲口闻着这味,比见着枪还怵头!”
他掀开帐篷帘子,军用雨布铺在冻土上嘎吱响。
赵铁柱把老套筒猎枪挂在帐篷柱的钉子上,枪口正对着东南方山梁:“这地界好,早上日头能晒透帆布,夜里还能听见林场守夜人的梆子声。”
日头爬到树梢尖时,林子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歇晌”的吆喝。
周卫东掀开帐篷帘子,铁皮桶改的炉灶上正烤着焦黄的白面馍,麦香混着松脂味直往人鼻子里钻。
“柱子!把馍分了!”
周卫东抄起火钳翻动馒头,焦脆的馍底“滋滋”冒油花:“你婶子连夜蒸的,管够造!”
赵铁柱扯开棉被裹着的包袱,热气“呼”地腾起白雾。
二十八个汉子围成圈,皴裂的手掌在裤管上蹭了又蹭才敢接。
“白面馍!”三驴子捧着馍直咽口水:“俺过年都没吃过这么暄乎的!”
这年头本来就是荒年。
谁家吃的上精米精面的?
现在有工钱拿,还有大白馍吃!
日子过的比工人还舒畅!
周卫东掰开馍往里头夹了勺辣酱,红油顺着指缝滴在雪地上:“敞开吃!后晌加把劲,赶天黑再放倒二十棵树!”
人群里炸开欢呼,不知谁起了个头,伐木号子震得松针簌簌落:
“嘿哟嘿哟——加把劲哟——”
“多砍木头——嘿哟!”
二十八个汉子抡斧头的动静比上午还猛,碗口粗的红松“咔嚓”倒下,树梢上的积雪扬成白雾。
周卫东拎着军用水壶挨个添水,灵泉水掺着姜糖味儿,喝得众人浑身冒热气。
三驴子抹了把汗,斧头抡得跟风车似的:“邪了门了!晌午这馍下肚,胳膊比牛犊子还有劲!”
赵铁柱蹲树桩上啃馍,冲东南坡一努嘴:“哥,那片红松林少说百十棵,咱三天准能伐完!”
周卫东望着此起彼伏的斧影,嘴角勾起笑。
灵泉水泡过的麦子蒸馍,配上空间里催熟的辣酱,这帮汉子怕是能把整座山给搬回家。
到时候修房子用不完的,就拉到鬼市去卖掉。
有文件有证明,他也不怕被人穿小鞋。
还能从中赚一笔。
想想都刺激。
林场飘起炊烟,伐木工也开饭了。
周卫东拎着麻绳往腰上缠,冲赵铁柱一摆头:“走!给兄弟们晚上整点荤腥!”
两人踩着积雪往东头山坳摸,解放鞋陷进半尺深的雪窝子。
这地界两人都没来过,自然不能像在屯儿里似的那么逍遥自在,要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免得一会遇到雪豹什么的,被偷了背身,那可就麻烦了。
走到半道儿,两人都默契的没往老林子里走,只在外围寻找着。
就在这时。
赵铁柱突然拽住周卫东:“东子哥!你快瞅瞅那是啥!”
周卫东定睛一看,好家伙!
雪地上散落着三趾爪印,碎冰碴似的梅花状,直通榛子林。
“这是野鸡道!”
周卫东蹲下捏了把冻硬的粪便:“这窝鸡少说七八只,专挑晌午出来刨食。咱俩运气好,正好没下雪,不然可找不到这脚丫子印!”
说着,他从裤兜掏出捆麻绳,手指翻飞间编出活套:“柱子,去,折几根柳条子!要带弯钩的!”
赵铁柱点点头,撅着屁股去掰树枝,棉裤都被树枝刮出两道口子。
但这小子只顾着傻乐,屁股蛋露在外边儿,才知道叫唤。
周卫东笑骂两句,手里却把柳条弯成弓形,麻绳绷紧系在树根上,活套正对着野鸡脚印。
“看好了,这叫‘铁鹞子’。”
说着,他往套子前撒了把苞米粒:“到时候野鸡啄食踩中机关,柳条就能‘嗖’地弹起来,腿就给吊半空了。”
赵铁柱看得直咽口水,忍不住竖了个大拇指:“这招比拿枪崩带劲!”
两人猫腰钻进灌木丛,枯枝上的冰溜子戳得棉袄“刺啦”响。
周卫东突然按住赵铁柱脑袋,二十步外的雪窝子里,四五只芦花野鸡正刨食。
领头的公鸡翎毛油亮,金绿色尾羽拖地三尺。
周卫东摸出个布口袋,里头装着空间里催熟的麦粒,扬手往套子附近撒了把。
麦粒落地“噼啪”响,野鸡群顿时炸了窝。
公鸡昂首挺胸踱过来,红冠子颤巍巍的,尖喙刚要啄麦粒......
“咔嗒!”
柳条弓猛地弹起,麻绳活套“唰”的勒住鸡爪。
野鸡扑棱着翅膀,瞬间被倒吊在半空,金绿尾羽扫起雪沫子。
“得嘞!”赵铁柱蹿出去要抓,被周卫东一把拽住:“急啥?等着!好戏才刚开场!”
受惊的野鸡群扑棱棱乱飞,两只母鸡慌不择路,正撞进周卫东早布好的绳网里。
麻绳网兜挂在高枝上,野鸡越挣扎缠得越紧。
“三只了!”赵铁柱乐得直搓手,嘴角忍不住上扬:“这都够咱们炖两锅......”
话音未落,灌木丛里突然窜出只瘸腿公鸡,歪着脖子往套子方向冲。
周卫东抄起块石头甩过去,正砸在鸡翅膀上。
“扑棱!”
瘸腿鸡栽进雪窝子,赵铁柱一个猛子扑上去,棉袄扣子崩飞两颗:“四只!齐活了!”
周卫东拎着野鸡往回走,鸡爪子还勾着几根金绿尾羽。
赵铁柱突然拽他衣角,呼吸都跟着紧张起来:“哥!那边雪堆在动!”
两人抄起木棍慢慢靠近,积雪下拱起个小鼓包。
周卫东举起右手,猛戳一棍!
“咕咕嘎!”
灰毛野鸡炸着翅膀蹿出来,屁股上还粘着冻硬的鸡屎。
赵铁柱甩出棉袄当头罩住,野鸡在衣裳里扑腾成团。
“第五只!”他咧着嘴笑:“今晚让婶子炖蘑菇粉条!”
然而,周卫东却盯着雪窝子皱眉:“这鸡不对劲。”
“闻着人味了。”
山里的畜生鼻子灵。
这是常有的事儿。
所以一般来说,猎户都会在背风坡的位置,免得惊着野物。
但今儿个风向变了,倒是挺突然的。
周卫东想了想,摸出个布包抖开,里头是空间里薅的野葱。
辛辣味混着灵泉水的清甜随风飘散,山羊的尾巴突然甩成风车。
这招果然奏效!
老羊踩着碎步往盐石板凑,舌头刚舔上盐粒,周卫东猛地朝着前边儿甩出绳套!
“哗啦!”
绳套擦着羊角飞过,惊得山羊“咩”地蹿上陡坡。
赵铁柱抄起老套筒要搂火,周卫东一把压下枪管:“用这个!”
他从帆布包掏出捆二踢脚,火柴“刺啦”点燃引信。
爆竹拖着红尾巴砸向崖壁!
“砰——啪!”
两声巨响。
炸得冰碴子簌簌落。
山羊慌不择路往缓坡跑,正撞进周卫东早布好的绳网里。
赵铁柱抡起斧头背猛砸羊腿,“咔嚓”一声闷响,畜生猛地跪进雪窝子,脑袋还在不断地甩着。
“先捆蹄子!”
周卫东甩出麻绳绕住羊角,还不忘嘱咐赵铁柱:“别让它蹬着!”
两人滚成雪葫芦才把畜生按住。
赵铁柱喘着粗气乐:“东子哥,咱今晚炖羊蝎子吃!”
话音未落,山羊突然暴起!
后蹄子“嘭”地蹬在赵铁柱胸口,棉袄顿时裂开道口子。
周卫东抄起斧柄卡进羊嘴,腥膻的口水溅了满脸。
“柱子!绊腿!”
赵铁柱就地滚到羊肚子底下,麻绳“唰”地缠住后蹄。
周卫东趁机翻上羊背,胳膊肘死死勒住脖颈。
山羊驮着人往崖边冲,碎石哗啦啦往下掉。
“哥!松手!”
赵铁柱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吓得手抖。
这要是掉下断崖!
上哪儿寻人去!
周卫东紧要牙冠,双腿却夹紧羊肚子!
下一秒!
他摸出盐罐往羊眼里撒。
畜生被盐疼得“咩咩”乱叫,前蹄打滑,一头栽进雪窝子里。
两人趁着机会扑上去!
捆粽子似的缠了七八道麻绳,直到山羊无法动弹了,这才瘫在雪地上直喘。
“这老羊......”赵铁柱抹了把鼻涕:“比熊瞎子还难缠!”
日头爬上山尖时,两人扛着山羊往回走。
周卫东突然顿住脚,解下绑腿布条系在松枝上:“留个记号,明儿来收夹子,总不能两次都被山猫子给偷了!”
赵铁柱瞅着二百斤的山羊直咽口水:“咱要不再往东头转转?保不齐还有......”
“见好就收。”
周卫东踹了脚羊屁股:“这老羊够二十八个弟兄啃三天了。”
这林子不熟悉,再加上天色阴沉沉的,没准儿一会就要变天。
还是赶紧下山的好。
有这头羊在,就算是明儿个下大雪,进不了山,也完全够吃了。
两人把山羊捆在雪排上,麻绳勒进冻硬的羊皮里“咯吱”响。
赵铁柱在前头拽绳,周卫东攥着猎枪断后。
没走一会儿,天公就不作美了。
雪粒子突然跟撒盐似的往下砸,眨眼工夫连十步外的松树都看不清了。
赵铁柱抹了把结冰的睫毛:“这雪下得邪性!”
周卫东眯眼瞅了瞅天,铅云压得跟锅底似的。
这种天气上山下山都很危险。
没准儿一个脚滑,就能滚下老林子里去。
得小心为上。
“柱子,咱找地方猫着!等雪停了再说。”
周卫东扯开嗓子吼,声音让北风刮得七零八落。
赵铁柱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敢耽搁,急忙点点头。
两人拖着雪排往背风坡摸,解放鞋陷进齐膝深的雪窝。
走了没一会儿,周卫东突然拽住赵铁柱,枪管戳向山腰处:“那!有个岩缝!”
半人高的岩洞被积雪掩了大半,周卫东扒开枯藤钻进去,洞壁上的冰溜子戳得棉袄“刺啦”响。
这地方倒是个不错的躲避处。
至少不用吹风。
赵铁柱撅着屁股把山羊往里拖,羊角卡在洞口直打滑。
“这老羊跟咱较劲呢!”
赵铁柱抡起斧背猛砸冰棱。
周卫东突然顿住,手电筒光柱扫过洞口的雪堆。
几枚浅脚印嵌在冰壳上,前尖后圆,还没巴掌大。
“瞅这脚印。”他拿枪管比划,还不忘发笑:“跟小脚老太太似的。”
赵铁柱凑过来哈了口白气:“保不齐是猎户家的小子,这大雪天......”
话没说完就让风雪呛得直咳嗽。
在山里看到脚印也不稀奇,毕竟这年头猎户也多。
但这小脚印着实还是头一遭见。
现在两人也没心思去瞅这些,赶紧往岩缝里边儿钻。
没一会,两人撅着腚拾掇出块空地,周卫东摸出桦树皮引火。
赵铁柱抡斧头劈开冻硬的松枝,火星子“噼啪”蹿起来,映得洞壁上的冰晶直晃眼。
外头风声跟狼嚎似的,雪片子打着旋往洞里灌。
周卫东突然竖起耳朵,灵泉水淬过的耳力穿透风雪,隐约听见什么不寻常的声音。
他皱着眉头,侧耳听了听。
这才听到那风中隐约的声音。
“救命,救命啊!”
“柱子!”
周卫东猛地攥紧猎枪,眉头皱成川字,问道:“你听见没?”
赵铁柱正翻烤棉手闷子,闻言愣住:“啥?就听见风嚎......”
“东北方向!”周卫东抄起手电照了照外边,光柱劈开雪幕的刹那,又一声呼救顺着风钻进耳朵,这回连哭腔都听得真切。
“救命啊!有人吗?”
是个女声。
赵铁柱皱着眉头听了听,的确是听着了,但听不出是什么。
“有个女人在喊救命!”周卫东忍不住开口。
看起来是灵泉水增强了他的五感。
这声音少说隔着一里地。
赵铁柱这小子听不真切,也很正常。
“东子哥,你可别吓我!这老林子里哪来的大姑娘?”
赵铁柱被周卫东这话吓得,连后脖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斧头柄攥得死紧:“哥,别是撞上黄皮子讨封......”
“放你娘的罗圈屁!”
周卫东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震得狗皮帽上的雪沫子簌簌落:“没听见人喊救命带城里人说话那味儿?八成是知青点的丫头!”
风卷着哭腔往耳朵里钻,这回连赵铁柱都听见了:“救......命啊......”
尾音打着颤,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周卫东抄起斧头劈开雪幕:“柱子,把山羊拖到岩缝里边儿藏好,咱们去瞧瞧咋回事。”
深山老林的,大家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要是个男人喊救命,那多半是有套子。
骗你过去,到时候别说是救人了,自己的命都能搭进去。
但女人就不一样了。
没准儿是被坏心肝的骗到山上来的!
他高低得去瞅瞅!
等赵铁柱撅着腚把雪排往石缝里塞的当口,周卫东背过身一挥手。
灵泉空间荡开圈涟漪,二百斤的山羊瞬间消失,只在雪地上留下个浅坑。
这好货他哪儿舍得放在山里?
别被山猫子给拖走了。
趁着雪稍微小了一点儿,天色也见亮了。
两人这才深一脚浅一脚往东北坡摸,雪粒子打在脸上跟刀片似的。
刚才那声音,就是从东北坡传来的。
周卫东耳廓突然动了动。
现在倒是听得真切了。
这哭声里还混着野兽的低吼,是雪豹特有的“嗷呜”声,跟拉锯似的刮人脑仁。
还他娘的有雪豹?
“东子哥!”
就在周卫东皱眉的时候。
赵铁柱突然拽住他胳膊,枪管指向三十步外的山崖。
峭壁底下,独眼雪豹正用肩胛猛撞石碓。
阳光照见它左眼狰狞的疤痕,还是头凶猛的!
雪豹对着的是个洞口,那洞口碎石簌簌滚落,半截蓝布衫在风雪里飘摇,靛青染料在雪地里格外扎眼。
“那是知青点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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