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黄晚晴宋长武的其他类型小说《养大四个儿,八个孙,凄惨离世后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小苹果真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啥意思?”王媒婆傻眼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好你们个三元村老宋家!这是摆明了准备给我偷梁换柱,讹我两百块钱呗?”黄老太摊了摊手,冷笑道:“呵,婚姻大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是宋凤仙她亲妈,她是从我肚子里掉出来的一块肉!她的婚事,你们没征求我的同意,我也没收你们半分钱彩礼。”“所以,这件事情,你跟我说不着!”“冤有头,债有主!你该找谁就找谁去!”王媒婆听完,简直气坏了,“行,既然你们敬酒不吃,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我王媒婆说媒半生,还能怕了你们老宋家的几个老无赖不成?我有的是力气和手段!”剩下的烂摊子,黄老太才懒得管,她撂下户口和话后,转身就回了自己房间,任由他们母子二人去收拾。她脑袋受伤,还未痊愈,头晕得很,需要静养...
《养大四个儿,八个孙,凄惨离世后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啥意思?”王媒婆傻眼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好你们个三元村老宋家!这是摆明了准备给我偷梁换柱,讹我两百块钱呗?”
黄老太摊了摊手,冷笑道:“呵,婚姻大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我是宋凤仙她亲妈,她是从我肚子里掉出来的一块肉!她的婚事,你们没征求我的同意,我也没收你们半分钱彩礼。”
“所以,这件事情,你跟我说不着!”
“冤有头,债有主!你该找谁就找谁去!”
王媒婆听完,简直气坏了,“行,既然你们敬酒不吃,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我王媒婆说媒半生,还能怕了你们老宋家的几个老无赖不成?我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剩下的烂摊子,黄老太才懒得管,她撂下户口和话后,转身就回了自己房间,任由他们母子二人去收拾。
她脑袋受伤,还未痊愈,头晕得很,需要静养。
黄老太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一觉睡到了傍晚。
直到小闺女端着饭送到房间来,她才从跟前的小闺女口中得知了结局,最后婆婆没撑住,终归是让宋春林开箱拿钱,赔给了王媒婆。
“妈,你是没看见,我奶奶那对樟木箱子里,不仅有好多钱和粮票、布票,还有一对像后山潭水般碧绿清透的玉镯子呢!”
小闺女宋凤娇撅着嘴,不满地道:
“王媒婆走后,我奶奶一边抹眼泪,一边跟我爸哭诉,说老宋家祖宗传下来的东西,都让我爸给败光了,值钱的就剩那一对老玉镯子了。”
“我奶说那对玉镯子,可是前朝皇宫里流出来的好东西,贵人戴过的,可值钱了呢!”宋凤娇满眼艳羡地道。
“我奶还说,......”说到这里,宋凤娇突然不吭声了。
黄老太正一边津津有味地吃饭,一边听小闺女喋喋不休的跟自己分享着偷听来的小秘密,心里别提多得劲!
忽见小闺女欲言又止,察觉到了不对劲,吃饭的动作一顿,温柔笑道:“你奶还说了啥?”
“没事儿,你妈我是铁打的,完全不在乎,就当听个乐子!”
宋凤娇见妈妈这么说,特意看了眼门口,确定房间外面没人后,才小声道:
“我奶奶说,宁愿让我爸跟你离婚,将来把那对玉手镯传给新媳妇,也不要传给你!”
“嗤~”,黄老太气笑了,“是嘛?”
“没想到,你奶倒是挺有骨气!就是不知道,你爸这辈子还有没有这个艳福了!”
黄老太麻木地想着,反正上辈子,宋春林压根就没等到离婚另娶的机会,就早早地死了。
她隐约还记得,那是一个仲夏夜,不知道什么原因,宋春林趁她熟睡的后半夜,悄悄出了门。
第二天被发现时,人已经光着膀子,淹死在村里的浅水河里了。
没有人知道死因,不过后来大家都开始传,说宋春林是半夜梦游,不小心掉进河里淹死的。
不论怎样,反正自打黄老太难产生下一对龙凤双胞胎:宋长贵和宋凤娇之后,俩人就再也没有过夫妻生活。
这几十年来,她早已经习惯了当寡妇,丈夫活着的时候守活寡,丈夫死了之后守死寡。
若不是为了家里的六个孩子,俩人离婚之后,她反而过得更自在一些!
重活一世,宋春林若是对她好也就罢了!
像他如今这般,对自己动辄打骂,跟着拎不清的婆婆一起在背后谋划着收拾自己,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重生后的黄老太,脑袋也清醒了许多。
她躺在床上回忆往事,发现上辈子,自己的儿孙们对自己不好,其实早在宋春林还在世的时候,就已经埋下了祸根。
年轻时,夫妻俩恩恩爱爱,宋春林人前敬重自己,人后更是对自己宠爱有加。
因此儿女们也都孝顺,公公婆婆也看得起自己,一家人和和气气,曾过过一阵和睦日子。
直到后来,大概就是从她难产生完龙凤胎,夫妻产后一年,第一次恢复同房之后,宋春林就开始对自己不冷不热,不咸不淡了。
儿女们有样学样,也学会了顶嘴。尤其是公公去世后,婆婆更是视自己为抢走她儿子的仇敌。
总归一句话,就是:宋春林作为一家之主,对自己不敬重了,其他的家庭成员,潜移默化地开始效仿。
经过上一世,四个儿子已经让她彻底寒了心,若她和宋春林真闹到了离婚的地步,那她只有两个要求:
一,平分家产;
二,两个女儿的户口归她。
她就算是没有房子住,没有土地种粮食,只能去城里要饭,也要带着两个女儿脱离宋家这个吃人的大火坑!
“妈?”床边坐着的小闺女,轻轻推了推黄老太。
“妈,你别发呆了,先起来吃点东西吧,保重身体要紧!”小闺女关心地道。
黄老太摸了摸小闺女乌青油润的头发,淡笑着点点头,“嗯,妈会保重身体的。”
她当即起身,穿鞋下地,走到房间里的小桌边坐下后,一边端起饭碗,一边顺口问道:“你吃过了吗?你大姐呢?”
宋凤娇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才三四分饱的肚子,撇嘴道:“我们都吃过了,大姐在厨房里刷碗呢!”
重活一世的黄老太,突然又发现了一些上辈子没注意到的细节,皱眉问道:“吃过了?那你吃饱了吗?”
刚才还伶牙俐齿的小姑娘,嘴角忽然扁了一下,眼眶开始泛红,“没,没饱。”
黄老太一愣,“家里又不缺粮食,为什么不吃饱?”
宋家虽然算不上村里的大户,过去几年也曾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但随着孩子们一天天长大,越来越能干,保证家里人人都能吃饱饭,还是没问题的。
宋凤娇盘旋在眼眶里的泪珠,瞬间掉了下来。
她没想到,为了家里的4个哥哥,一直忙得跟个陀螺似的妈妈,终于也看到自己了。
有些话,她憋在心里许久,早就想跟妈妈说了,干脆趁着今天这个机会,一股脑都说了吧!
“妈,我一直没敢告诉你,奶奶私下给我和大姐定了规矩,每顿就让我和姐姐吃一碗,不准添饭!”
“奶奶说,我和大姐多吃一口,爸爸和4个哥哥就少吃一口。”
“他们是男的,都是家里的顶梁柱,吃饱饭才有力气干活。”
“我和大姐是丫头片子、赔钱货,迟早是别人家的人,多吃也是浪费家里粮食,饿不死就行……”
黄老太听完这话,心里的火气腾一下就上来了!
合着她每天早起晚睡,累死累活给全家做饭,还隔三差五给婆婆蒸鸡蛋羹、做有营养的补身体,她居然还背着自己,苛待自己的闺女?
黄老太恨铁不成钢,忍不住伸手去戳小闺女的额头,“你怎么现在才说?是不是傻!”
宋凤娇看出了黄老太在心疼自己,一下扑到了她的怀里,委屈极了,一边蹭眼泪一边抽泣道:
“大姐说,全家那么多人,就属妈你最不容易。”
“奶奶是长辈,一个孝字大于天,谁敢不听话,村里人的闲言碎语都会压死人!若是因为我俩的小事,害得你跟奶奶闹气,家宅不宁,更是得不偿失!”
“所以大姐说,让我凡事都忍一忍,要懂得心疼你。”
黄老太搂着自己瘦成一条的小闺女,哭得她心都要碎了。
她一边轻轻拍着小闺女的后背哄着,一边又怒其不争地骂道:
“你大姐说!你大姐说!你大姐就是个笨蛋!”
“饭都不给吃饱,还忍个屁!忍气吞声能当饭吃吗?”
“走!妈现在就带你去讨回公道!”
黄老太说着,一把牵住小闺女的手,撂下碗筷就往宋老太房间方向去了……
黄老太手里握紧扁担,沉着冷静地走在前面,三个儿子和两个闺女,气势汹汹地跟在后面。
路上偶遇的村民们,也不知道她们一行六人要去干嘛,忍不住开始瞎猜:“难不成,谁又惹着黄晚晴了?”
“不知道呀!村里谁不知道,黄老太最近脑筋有点不太正常,哪个敢惹她呀?”
有个别清晨在河边洗衣服,碰巧听到些八卦的,忍不住一边坏笑,一边大胆猜测道:“保不齐,是往屠秀莲家去了!”
其实村里关于宋春林和屠秀莲俩人之间的事情,早有风声!
只不过,从前的黄老太傻,从早到晚,一门心思为了家里忙活,基本上没有什么八卦闲聊的时间。
晚上忙清后回到房间,没有男人缠着也好,倒头就能入睡!所以那些暧昧的风声,从未吹到过她的耳边。
有那村里的好事者,跑到高处踮脚望去,发现黄老太领着儿女们,果真是朝着屠秀莲家方向去的,顿时来了兴致。
“哎呀!真的是往屠家方向去了,这下可有热闹看了!快走快走!”大家闻言,赶紧放下了手里的活,拔腿就跟了上去!
黄老太领着儿女们,很快就到了屠家门口。
大白天的,屠家罕见地关紧了院门,院子里面隐约传出了磨刀声。
儿女们的目光,纷纷望向黄老太,大家都猜不出,她此番带这么多人前来,是想做什么!
“凤仙,你去拍门,用力拍!”黄老太转头冲着宋凤仙道。
宋凤仙吓一跳,人还没过去拍门,小脸就先红了。
宋凤娇见状,自告奋勇道:“妈,我姐拍门声音比蚊子还小,还是我去吧!”说着,就要冲上前打头阵。
谁知,黄老太一把将她拽住,眼睛直勾勾盯着大闺女宋凤仙,坚持道:“自己的事情,只能靠自己!凤仙,你去拍门!”
“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背后还有你妈和弟弟妹妹们替你撑腰,怕什么?”
宋凤仙眼睫毛一颤,紧张地咬着下唇,终于还是走了过去。
“砰!砰!砰!”
“有人在家吗?”宋凤仙鼓足勇气喊道。
很快,院子里就传来了脚步声,“吱呀”一声,院门被猛然打开,屠师父手里拿着把杀猪刀,怔愣地看着门口宋家众人。
“黄大姐,你带着这么多孩子过来,不知是......”屠师父望着黄晚晴,眼神微眯道。
宋凤仙吓坏了,赶紧躲到了黄老太的身后。
黄老太丝毫不惧,双眼直视着对方,坦诚道:“屠师父,我敬重你是个好人,本不想麻烦你!”
“但我确实有点重要的事情,要当面找屠秀莲谈,麻烦你把她喊出来,我们就不进去了。”
屠师父听完这话,眼神开始闪烁,然而家门口围着的人越来越多,若是不把屠秀莲叫出来,今天这件事情肯定是过不去的。
“好,黄大姐,你们稍等一下,我进屋去喊。”
屠师父回屋后,又过了几分钟,屠秀莲终于出来了!
只不过,她重新整理过的头发看起来依旧凌乱,双脸红肿,嘴角还在渗血,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黄晚晴,你现在来找我,还有什么事?莫非,你是故意带人来我家,想看我的笑话不成?”屠秀莲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光泽,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黄老太看着眼前的凌乱女人,总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可她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身后围观人群的议论声,打断了思绪。
“咿呀,看样子屠秀莲是挨打了!”
“活该!她趁着屠师父不在家时,最喜欢勾搭野男人,她不挨打谁挨打?”
黄老太不想过多纠缠,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张买黄金手镯的收据,当着众人的面甩开道:
“屠秀莲,几天前,宋春林拿着卖闺女的两百块钱,去县城买了个199块钱的龙凤呈祥金手镯,他当着我们全家人的面,亲口承认说是送给你了。”
“今天我带着孩子们过来,就是为了要回那个金手镯!”
屠秀莲听完,下意识便把戴金镯子的那只手,往身后藏去。
“我不管,你和宋春林背地里关系有多好,他哪怕是去卖血、卖肾,换钱给你买金手镯,我都不在意!”
“但是,他拿着卖闺女的钱,来给你买东西,我第一个不同意!别说是个金镯子了,就算是根针,我也得要回来!”
屠师父听完,整个人脸色都绿了,语气阴恻恻地道:“屠秀莲,你不是跟我说,那个金手镯是你爸留给你的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屠秀莲看着自家男人的表情,顿时膝盖一软,差点当场跪了下去。
她拼命摇头,望着屠师父可怜兮兮地哭诉道:“当家的,你听我解释,这手镯真的是我爸留给我的!你别听黄晚晴胡说八道!”
“她就是早上跟我吵架没吵赢,欺负咱们夫妻俩没有儿女,故意带着儿女们来咱们家示威欺负人!”
“但凡见过我戴手镯的人,都知道我有一个龙凤呈祥的金手镯!这金子上又没写名字,她黄晚晴就是认准了这一点,才故意上门来刁难咱们呀!”
宋凤娇听到门外的谩骂,小脸歘一下就白了,赶紧躲到了黄老太的身后,“妈,救命!”
“肯定是屠秀莲那个老妖精找我爸告状了,他今天怕是要打死我!”
黄老太面色一沉,眸光闪烁。
她抬手轻轻拍了下宋凤娇的手背,低声道:“乖,你先回房间去躲一会儿,剩下的事情就别管了!”
宋凤娇用力点头,赶紧跑回了房间,并“啪嗒”反锁上了房间门。
宋春林气急败坏地跨进大门,正好看见宋凤娇的身影闪进房间,“好你个小杂种,老子喊你,你还敢躲!”
宋春林把自己几件湿衣服往凳子上一甩,撸起袖子就冲着两个闺女的房间疾步而去。
“宋春林!你站住!”黄老太厉声喝道。
宋春林脚步慢了半拍,随后装作没听见,依旧气冲冲地跑过去开始砸门,“宋凤娇你个小杂种,赶紧给老子开门!”
“让你在外面胡说八道,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黄老太面色冷得吓人,从门口抽出一根扁担,冲着宋春林就走了过去,“你喊谁小杂种?”
“宋春林!你个老畜生!你再喊一遍试试看?”
“老娘今天就告诉你,你若是敢动我闺女半根手指头,今天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黄老太骂完后,扬声扁担,朝着死男人的脑袋就用力劈了下去。
宋春林吓坏了,赶紧侧身一让才惊险避开,脸色瞬间惨白。
“黄晚晴!你现在就是个疯婆子!”
宋春林原本还理直气壮,如今看见黄老太手持着的扁担,要冲上来跟自己拼命的样子,立马连连后退。
他是理也歪了,底气也不足了,“黄晚晴,你到底还讲不讲道理?”
“你是不知道,今天早上宋凤娇在河边,当着全村那么多人的面,是如何编排她老子的!”
黄老太守在闺女门口站定,扁担往地上一拄,冷笑道:“哼,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当时就在现场!”
宋春林一愣,脖子都缩了缩,“什,什么?你当时也在......”
“晚晴,我和秀莲之间,那是清清白白的,你可千万别听信那些长舌妇乱嚼舌根子!”
黄老太讽刺道:“清清白白?她都心甘情愿帮你洗内裤了,这还清白?”
“平常的时候,你没事就跑到屠家去打牌,这怎么解释?”
宋春林咽了下口水,眼神稍微有些躲闪,“我,我就是打打牌而已,村里那么多人看着,难道还能做什么?要什么解释!”
黄老太挑眉冷嘲:“白天打牌,倒确实说的通。那你最近这十几年,每逢屠师父有事离家出远门,你就早出晚归,又怎么解释?”
宋春林紧张极了,结结巴巴道:“怎么会呢?碰巧晚上有牌局罢了!你可别胡说八道,凡事得讲证据!”
这些点点滴滴,黄老太确实拿不出证据,但她是女人,她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她深吸了一口气,眼珠子滴溜转动,忽然就有了主意,“证据?”
“宋春林,莫非你真的以为,我手里没有一点证据?”
此话一出,宋春林明显开始心虚了,“你,你有什么证据?哼,少糊弄我!”
黄老太看他这样的反应,知道自己诈他这一招,算是诈对了,顿时垮下脸,与其对峙道:
“你别以为自己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今天早上,屠秀莲全都跟我说了!”
“她说你前脚收了王媒婆的两百块钱,后脚就去县城给她买了个金手镯子!”
“不仅如此,屠秀莲甚至还当着我的面挑衅,说你不仅给她送了金镯子,还在背地里答应她,将来把宋家的那一对传家宝,也送给她当定情信物!”
“你就说,是与不是?”
俩人在院子里吵架动静太大,屋里屋外的儿女们,纷纷往院子这边靠近偷听。
宋春林听完这一番话,脑瓜子嗡嗡的,算是彻底傻眼了!
他一边后退,一边自言自语地呢喃道:“老天爷!屠秀莲那个蠢婆娘,怎么嘴巴没个把门,什么话都敢跟黄晚晴说呀!”
“这下倒好,还让老子回来帮她撑腰?怕是不好收场了哦!”
宋春林眼睁睁看着黄老太手持扁担,步步逼近,紧张地直咽口水。
他心中有了数,看来今天早上,这件事情是不好收场了。宋春林当机立断,决定先躲出去再说。
“算了,你现在完全不讲道理!我懒得跟你解释!你自己在家,好好反思一下!”
宋春林说完,转身就准备走,“我突然想起来,还有把锄头落在了田埂上!我现在先去捡回来,省得被人偷走了!”
谁知,宋春林闷头还没走出去几步,就迎面撞见了自己的四个儿子和大儿媳妇。几人或近或远地探着身子,正瞧着他和黄老太吵架。
“爸,刚才你们说,什么金镯子?玉镯子?”长子宋长文,被媳妇鹤霜猛推了出来,只好硬着头皮问道。
宋春林一听,顿时没了好气,“老子和你妈说话,关你们几个小兔崽子什么事?”
“你们厚着脸皮偷听就算了,居然还好意思来质问老子?”
“如今还没有分家!老子仍旧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不管老子做什么、说什么,都犯不着跟你们解释!”
宋春林正憋着一肚子火,没地方撒气,眼看着平日一棍子都打不出个屁的长子宋长文,居然也敢过来质问自己,脾气瞬间就炸了。
宋长文不过问了一句话,就被亲爹劈头盖脸一顿骂,臊得他脸皮通红。
鹤霜见自家男人被骂,心中很不好受,挺直腰杆站出来帮腔:“爸,你话可不能这么说!”
“长文可是家里的长子,将来可是要继承宋家香火和传承,给你们养老送终的!就算家里现在还没有分家,可将来这个家,也有他的一份!”
“所以,不管是金镯子还是玉镯子,只要是宋家的东西,长文最有资格过问!”
宋春林话赶话,直接给逼急了,当即涨红了脸,瞪着眼睛回怼道:“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跑到老子跟前来叫嚣?”
“屠秀莲手腕上的金镯子,就是老子送的!你们能拿我怎么着?”
“宋家祖传的翡翠镯子,老子就算是将来带到棺材里去,也轮不到你们在这里指手画脚!”
“哼!一群不孝之子,都给老子滚开!”
宋春林气冲冲大闹了一通,早饭都没吃,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门。
鹤霜作为大嫂,被公公当着这么多小辈的面辱骂,一下崩溃了,转身就扑进了宋长文的怀里,一边捶他一边哭诉:
“分家!宋长文,我要分家!”
“你家这又穷、又不讲理的日子,我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你若是再不分家,我就带着耀祖去投河上吊、去死给你看!呜呜呜。”
宋家的一大家子人,站在院子里的各个角落,均不吭声,心中却难得同仇敌忾。
家里的内部矛盾和外部危机,大家还是分得很清的!
“吱呀”一声,房间门轻轻打开了,宋凤娇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默默走到黄老太身边,担心道:“妈,这下咋办呀?”
黄老太握紧手里的扁担,望着屠家的方向,目光渐渐坚定,“去,把你大姐喊出来!”
“其他的人,拿上家伙事,都跟我走!”
黄老太说完,手持着扁担率先跨出了家门,她要去干件大事!
宋长武有点懵,但听了黄老太的话,犹豫了一下,还是拿上家伙事跟上去了。
宋长富和宋长贵俩人,眼看二哥行动了,想也不想,也拿着家伙事跟了上去。
宋凤仙和宋凤娇姐妹俩,虽然不明白黄老太想干嘛,可得到消息后,选择了无条件服从。
唯有宋长文,搂着媳妇鹤霜犹犹豫豫,眼看着兄弟姐妹们都出发了,也想跟上去看看.
“媳妇,我......”,谁知话才起了个头,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个巴掌,“你去个屁!给我老老实实在家待着!”
鹤霜打骂完,当即又抬手帮宋长文摸摸脸,望着他的眼神里,既有心疼又恨铁不成钢。
她眼看着自己男人,眼底刚上来的火气,立马又一点点消退下去,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随后一把拽住了男人的衣襟,柔中带刚,慢慢地将人拽近一些,低声嗔道:“你个傻瓜!你妈兜里比脸还干净,听她的话有什么用?”
“如今你爸,眼看着是靠不住了!”
“你有那闲功夫,跟着你妈屁股后面上蹿下跳,还不如趁三个弟弟不在家,好好抓紧机会,孝敬一下咱奶......”
很好,很好!
家都分完了,宋春林还是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一口气跑哪去了!
宋老太被孙子们从房间里放出来后,就叉腰站在院子里骂,一边骂一边哭,声音都骂哑了,也没人去搭理她。
宋凤仙在厨房里,帮着黄老太一起做饭,听着院子里的哭骂声,有些于心不忍,“妈,我们今天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呀?”
黄老太瞪了大闺女一眼,没好气道:“我看你是昏了头!还去心疼一条毒蛇!”
“若是今天咱们母女三人不搜,老宋家除了你爹,谁知道家里还守着这么多家底?”
“咱们日子过得扣扣索索,你妈宁愿回娘家借钱,都从来没想过要啃老的事情!但那死老太婆和你那不做人的亲爸,居然还筹划着把你和你妹卖了,好顾自己逍遥!”
“哼!他们做初一,咱们做十五,没什么不好的!”
宋凤仙轻轻叹气,小声道:“可是,奶奶毕竟年纪大了,咱们把她箱底的东西都掏空了,她心里没了倚仗......”
黄老太当即打断道:“瞎操心!你奶奶今年才五十七岁!除了脚小一点,正是身强体壮能干事的时候!你看她今天爬桌子的麻利劲,像是年纪大了的样子吗?”
“那些东西都是宋家祖宗留下来的,被她不吭声霸占了而已,又不是她的嫁妆,宋家血脉人人有份!”
“哼,给她留着当倚仗?她有了这么多倚仗就不干人事,天天骑在你们头上作威作福!”
“没了也好,不能上山下地,她还可以养鸡、养猪、养鱼!再说,她不是还爱养蜜蜂吗?不管做点什么,养活她自己那一张嘴,肯定是没问题的!”
“多活动一下筋骨,没准还能多活几年!”
上辈子,婆婆在她的精心服侍下,活到了八十六岁高龄。若是让她从现在开始养老,子孙们还要养她二十九年!
若是个心善为儿孙考虑的,多养一张嘴也就罢了!偏偏是根心思不正、自私自利的搅屎棍!
这辈子,就让那根搅屎棍和她那个烂到根的独生子,母子俩自己过去吧!
宋凤仙听了亲妈这一番话,明白话糙理不糙,心里也就渐渐放平了。
过了晌午,家里男丁都陆续下地干活去了,宋凤仙和宋凤娇也去了地里锄草,就剩下黄老太和自己的婆婆、儿媳妇三人在家。
黄老太翻出自己压箱底、好多年都舍不得穿的好料子,准备给两个闺女各做一身鲜亮的新衣服。
尤其是大闺女宋凤仙,今年都二十三岁了。宋家家大人多,为了让她在家多帮着干几年活,都被留成老姑娘了。
黄老太一想到这里就后悔,放下针线就给了自己结实的两巴掌,“啪!啪!”
鹤霜正在院子里晒衣服,听见动静看到眼前一幕后,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婆婆这是真疯了吗?
婆婆宋老太午饭吃饱后,原本继续坐在院子里哑声咒骂,看到这一幕浑身一哆嗦,她见黄老太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赶紧噤了声,灰溜溜地就回了房间。
“疯了,看来是真疯了!”
黄老太正做衣服入神,忽然听见院门外面,传来鸡鸣狗叫声,像是有外人进村,朝着宋家方向而来。
她好奇地放下手里的针线,起身走到门口去看,这非年非节的,怎么会有外人进村呢?
黄老太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外面传来死男人的告状声音,“妈!大哥、二哥!你们今天可一定要替我做主呀!”
“他和我婆婆俩人背着我,要把凤仙嫁给隔壁镇张家大傻子,换1200块钱彩礼钱。我不同意,宋春林搬起凳子就砸我!”
“我当场就晕死过去了,第二天才醒!”
“我刚睁开眼,他又要上前抽我巴掌,是凤仙拼命拦在我跟前,替我挡下了毒打,我实在是没法子了,这才拿剪子扎了他。”
黄老太的亲娘听完,脸色唰的一下就变阴沉了,眸子几乎要喷火。旁边黄家两个舅兄,拳头捏的嘎巴响,俨然愤怒至极,“畜生!你还有脸来黄家告状?”
宋春林面色慌了,赶紧道:“那我后来不是改了嘛!我都开始跟她好好讲道理了,她还是死性不改,动不动就殴打我!”
黄家兄弟虽然不吱声,但看着宋春林的眼神,明明白白写着两个字:活该!
宋春林见卖惨不成,小脑一转,直接拍桌子说起了今天的事,“就拿今天这件事情来讲!”
“我们又没离婚,我回自己房间拿个东西,她拿起扁担就追着我打,像话吗?”
黄晚晴丝毫不惯着,站在亲娘和哥哥们中间直接怼道:“放屁!我们早就分房睡了,我房间里哪里还有你的东西?”
“你若是心里没鬼,何必趁我不在家,让我婆婆坐在门口望风,撬坏我三把锁进去偷东西?”
黄家人一听这件事情的经过,脸色立即变了。黄老太的亲娘听完,眯眼阴阳道:“婆婆望风?帮着儿子去偷儿媳妇的箱底?哎哟喂,真是闻所未闻!读书人家就是不一样,好正的家风喔!”
宋老太气得一口气憋在心里,急得直捶胸口,差点喘不上来。
恰在这时,地里干活的儿女们,听到消息也纷纷赶了回来,先后进屋跟长辈打招呼。
大舅黄建华板着脸道:“长辈们说话,你们跑进来干什么?没规矩!去外面院子里待着!”
于是,黄老太的六个儿女,又纷纷退了出去。
宋春林见自己的儿女们回家了,胆子也壮了几分,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鼻涕眼泪后,粗着嗓音嚷道:“我一个大男人,也是要脸的!”
“黄晚晴把这个家搅得支离破碎,逼着儿女们分了家,她自己又把持着老宋家传下来的家底,一分一毫都不舍得拿出来!”
“我若不是为了儿女们,想着把家底拿出来重新分一分,怎么可能会出此下策?”
宋春林此话一出,宋家所有人的脸色全都变了!
宋老太不断给儿子使眼色,奈何宋春林压根就想不到,自己离开家的这半天,家里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黄老太望着对面自作聪明的狗男人,无语地笑出了声,“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上辈子,这狗男人自己藏着家底,偷偷挥霍一空后,也是跟儿女们这么说的,说是自己霸占了宋家的家底,把持着中馈拿捏他们,不舍得撒手。
黄老太直勾勾地盯着对方,语气瘆人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宋家传下来的家底,一直都在我手里攥着?”
宋春林扯着脖子,睁眼说瞎话道:“难道不是吗?”
“那么多的金条、银元、现金粮票,还有一对价值不菲的翡翠镯子,不是都被你藏起来了吗?”
黄老太的亲娘听完,惊讶地望向黄老太,“晚晴,你男人刚才说的话,可是当真?”
黄老太的两个哥哥听完,却是半个字都不信,当即出声提醒道:“妈,你是不是糊涂了?我妹手里若是当真有钱,上个月还回娘家来借钱作甚?”
只要两个闺女的性格练出来了,将来走到哪里、嫁到哪里都不怕会吃亏。
宋凤娇话音刚落,三哥宋长富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去去去,一边去!”
“儿子才能分家,你们当女儿的跑过来凑什么热闹?”
宋凤娇猛地一拍桌子,气势凶猛地道:
“这些东西,既不是房子也不是地!而且还是我和大姐帮着妈一起搜,好不容易才找出来的,我和大姐凭什么不能分!”
“我就要分!我和大姐就算不是儿子,也有功劳和苦劳!只要是宋家的人,见者有份!”
“你们今天,若是唯独不给我和大姐分,那这破日子就都别想安生过了!看谁豁得出去!”
宋凤娇的这番话,就连黄老太都吓一跳。她没想到,小闺女居然这么豁得出去,有前途!
兄弟姐妹六个人,因为分家不均,场面顿时僵持了下来,双方都不退让。
“妈,你快管管宋凤娇呀!”宋长富急道,“谁家男人分家,女人在里面掺和个没完?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黄老太抬眸瞥了三儿子一眼,冷笑道:“是呀,分家是你们男人的事,我一个女人在里面掺和什么?”
“不过,你爸出去的时间也不短了,估摸着,也快回来了吧!我劝你们有这时间内讧,倒不如快刀斩乱麻!”
“万一被你爸知道,我们趁他不在家,掏空了他的家底平分,他一气之下把族长请过来,那就......”
黄老太这一番话,看似保持中立,实在暗暗在儿子们加压。
四个儿子还没反应过来,鹤霜就已经听懂了言外之意,“就是,妈说的对!咱们还是赶紧分吧!万一爸赶回来了,咱们谁也落不着一根毛!”
“大姐和小妹跟咱们血脉相连,关起门来都是一家人,要分一起分!”
鹤霜见自家男人和三个弟弟,都看着自己,也没有提出反对意见,而旁边的大姑姐和小姑子也沉默不语,于是一咬牙,忍痛退让道:
“这剩下189块钱,分成六份,每份31.5块钱。咱们四房各一份,爸妈和奶奶占一份,大姐和小妹得一份。”
“剩下12块银元,也分成六份,每份两块。”
“至于这五个小金条......”提到金子,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鹤霜,等着看她怎么分。
鹤霜挺直了腰背,双眼直视前方道:“这金块是宋家的传家宝,将来是要给宋家子孙娶媳妇、传宗接代的,自然不能往外传!所以,只分成五份,一份一个。大姐和小妹就不分了。”
宋凤娇一听,瞬间急了,“凭什么不给我分?”
“那小金条全是我找到的!我要是早知道你们这么黑心,刚才就不应该拿出......唔。”
宋凤娇话还没说完,就被宋凤仙拽到一边,捂住了嘴,低声呵斥道:“凤娇!你少说两句!”
随后,宋凤仙淡淡地朝着几个弟弟道:“行,我觉得霜儿分得很合适,就这么办吧!”
她虽然心疼妹妹,可世道就是如此,不是她使使性子就能改变的。弟妹鹤霜的分法,已经是看在亲妈坐镇的份上,给足面子了。
先不说桌上的小金条只剩五块,要分也不好分。
就算是正好还剩六块,也分不到她们姐妹俩的头上。再继续争执下去,除了兄弟姐妹之间撕破脸面,没准还会鸡飞蛋打,毫无益处。
最后,宋家的第二次分家,就按照鹤霜的分法顺利结束了。
黄老太看着明显进步了的两个闺女,心中稍感慰藉。小闺女一个莽撞勇敢往前冲,大闺女温柔多思懂退让,姐妹俩抱团在一起,进退得宜。
黄老太得知消息后,吓一跳!“啥?我家凤娇和屠秀莲,在河边打起来了?”
赵老太用力点头,“那可不!你赶紧去吧,那家凤娇个子瘦小,那屠秀莲不仅长得结实,还是个屠户之女!”
“你要是再去晚点,凤娇怕是要吃亏喔!”
黄老太听完,顿时急躁了起来,抬脚就往河边赶去。
她还没去找屠秀莲算账,没想到屠秀莲居然就敢欺负到她闺女身上来?哼,今天若不给出个正当理由来,看她不撕了屠秀莲的皮!
结果,当黄老太赶到河边洗衣服的小水坝上时,被前方不远处的场面惊呆了!
只见平时拎半桶猪食,都“呼哧~呼哧~”喘半天的小闺女,此刻居然骑在了屠秀莲的后背上。
宋凤娇一手用力抓着对方的头发,一手死死压着对方的脖子,拼命往水里摁,“你个死破鞋!背地里乱搞,破坏别人家庭也就算了!”
“大白天的,居然还好意思当着全村人的面,要帮我爸洗内裤?”
“你们不要脸,我妈还要脸呢!看我今天不锤死你!”
村里其她洗衣服的人,都只远远站在边上看戏。
可及时赶到的黄老太,却一眼就看见,宋凤娇捡起了旁边捶洗衣服的木棍,猛地扬了起来。
“你住手!”黄老太吓得几乎要魂飞魄散,赶紧冲过去抢了那根木棒。
她拽起宋凤娇的同时,又一脚把屠秀莲踹进了河里,“噗通!”
屠秀莲是脑袋朝下栽下去的,就跟倒栽葱一样,好半天才扑腾着河水,顶着一脑袋的绿色水草浮了起来。
“呸!”屠秀莲吐出一口泥沙,又抹了把脸,然后红着眼睛,双手用力拍打着水面骂道:“黄晚晴!你给我等着,我跟你们母女俩没完!”
黄老太瞟了一眼河里的落汤鸡,扬起木棍用力往水里一砸,恶狠狠道:“你上来呀!”
比大人拳头还粗的捶衣棒,擦着屠秀莲的脑袋就飞出去了,吓得对方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又躲进了水里,好半天才冒着泡泡重新探出头来。
黄老太一边撸袖子,一边走出去啐道:“我呸!敢欺负我女儿,你以为老娘怕你不成?”
“有种你就来找我,随时奉陪!老娘我生了四儿二女,你敢动我一个手指头,看他们不挖了你们屠家的祖坟填茅坑!”
屠秀莲吓傻了,脸颊抽了又抽,眼睛通红,半天都不敢吭声。她这辈子一儿半女都没有生,这样一对比,打架确实气短。
黄老太懒得理她,直接将宋凤娇拽到一边,当着众人的面大声骂道:“宋凤娇,你就是个小蠢货!做事之前,也不知道动动脑子吗?”
“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她是个什么破烂货,值得你以命换命?”
“刚才你那一棍子若是真敲下去,敲出个好歹来,她无儿无女,万一后半辈子都缠上你让你养,我看你怎么办!”
宋凤娇小脸憋得通红,浑身都气得发抖,“我养就我养!打死了算我的!谁让她臭不要脸,搞三搞四去破坏别人的家庭!”
“屠师父的衣服她都不洗,却跑来河边充好人,不仅要帮我爸洗衣服,还要帮他洗内裤!”
河边看热闹的人听完,开始哄笑起来,就连黄老太的嘴角,都是费了半天劲才勉强压下去。
黄老太轻咳一声,语气缓和了一些,尴尬道:“她喜欢洗你爸的内裤,你就让她洗呗!屠师父都不介意,咱们也大度点!”
“毕竟世界这么大,总会有些人,有些奇奇怪怪的爱好!”反正,今后那死男人的衣服,只要不让她洗就行,管他找谁洗?
宋凤娇孤傲地站在水坝上,气得胸口剧烈起伏,那看黄老太的目光,简直跟看大傻子一样!
她目光同情地望着黄老太,最后嘴巴一扁,大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妈!你知道什么呀?”
“你每天就知道闷头干活,忙得跟头驴一样,累死累活,被人挖墙脚了都不知道!”
宋凤娇带着哭腔喊完,弯腰抱起自己装着干净衣服的木盆,捂着脸扭头就跑了。
只剩下黄老太自己,茫然地站在水坝上面。
她看着屠秀莲讪讪地从水里爬起来,灰溜溜抱着自己的东西回家;看着其她人目光躲闪地偷偷望着自己,渐渐又开始各忙各的。
黄老太一边往家走,一边皱眉开始自省:所以,她上辈子活得真像一头驴?
还有,她很好奇,小闺女到底知道了些什么,是她不知道的事情?
黄老太回到家,看见小闺女在院子里,正一边晒衣服,一边抹眼泪。
她幽幽叹气,默默走过去接过了宋凤娇手里的活,并把一个还算温乎的鸡蛋塞了过去,“好了,别哭了!”
“都空着肚子忙活一早上了,不饿呀?先吃一口,垫一垫。”
宋凤娇看着她手里的鸡蛋,嘴角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脸上的糟糕情绪瞬间敛了起来,被欢喜代替。
黄老太边晒衣服,边看着小闺女坐在旁边吃鸡蛋,忍不住又叮嘱道:“你呀,别那么冲动!”
“有些事情发生了,你也阻止不了,何必为那些人掉金珠子?不值得。”
宋凤娇吸溜了一下鼻子,又用手背擦了擦眼睛。
她小心翼翼地掰着手里的鸡蛋,小口吃着,然后哑着嗓音道:“我不是因为他们,我是替妈觉得不值。”
黄老太手里的动作一顿,随后又慢慢恢复如常,她淡淡笑道:“有啥值不值的?怎么,莫非你还知道些什么秘密?”
宋凤娇正小口抿着鸡蛋,闻言猛地抬起了头,随后眸底闪过惊慌失措、纠结,还有独自承认的痛苦。
黄老太不傻,只不过从前确实是忙,也没往那方面想过。
如今突然闲下来,结合之前,家里突然消失的两百块钱、屠秀莲手腕上的金镯子和死男人藏起来的发票,再加上今天河边洗内裤这件事情,她很难不多想。
甚至仔细回忆起来,从前许多的生活细节,也足见蛛丝马迹。
“傻孩子,你是我生的,难道还有什么话,是跟我都不能说的?”
宋凤娇把手里的最后一块鸡蛋,慢慢放进了嘴里,咀嚼咽下后,像是终于做好了决定。
她站起来,正准备开口。
忽然,门外响起一道急促沉重的脚步声,打断了母女的谈话。
那人还没跨进大门,就开始破口大骂:“宋凤娇!你个丢人现眼的赔钱货!赶紧给老子滚出来!”
“居然敢跑到外面去胡说八道,败坏老子的名声!看老子今天不撕烂你的嘴,活剥了你的皮!”
“你啥都没有,丢个屁!”
黄老太笑了,这回是发自内心的,“妈,谁说我房间,没有值得偷的东西?”
“我上个月,刚回娘家找我几个哥哥借了五百块钱,准备给长武娶媳妇、给长富交学费学开车、给长贵买笔墨纸砚!”
“箱笼底下还有我妈陪嫁的一对银镯子,从屠秀莲那里要回来的一个金镯子!”
“今天早上出门前,我还特意开过箱笼,这些东西我都还看见了!”
“若是我现在回屋找不着了,那定是宋春林偷走了!到时候,你们母子就看着办吧!”
黄老太说完,转身气势汹汹就回了屋!
宋老太听完,脸色煞白,半天才回过神来,随后神态慌张地追了上去,“黄晚晴,你少忽悠人......”
还没到中午,黄老太的四个儿子,正在地里干活。
忽然,他们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邻居的喊声:“宋长文!你赶紧带着弟弟们回家一趟!你爸和你妈又打起来啦!”
宋长文吓一跳,手里的锄头都没握住,一下滑了出去,两边太阳穴都突突的。
旁边的三个弟弟,纷纷停下了手里的活,拄着锄头望着大哥。
宋长富三两步凑到大哥旁边,皱眉抱怨道:“咱妈到底怎么回事,是手痒吗?是不是不打架,这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宋长武和宋长贵异口同声道:“你闭嘴!你怎么知道是妈手痒?”
“我看肯定是爸,又干了什么讨打的事情!”
宋长文听完弟弟们的抱怨,沉着脸道:“走吧,先回去看看再说!”说完,率先走在了前面。
宋长富紧跟其后,岂料不小心踩到了刚才从宋长文手里脱手的锄头,“铛~”!呈“7”字形的锄头,秒立起来,直接敲向宋长富的脑门。
宋长富“嗷呜~”一嗓子,痛呼出声,一瞬间,他的脑门就被敲出了一个坑,随后渐渐肿成一个大包。
已经走到前面的三个兄弟,闻声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见没啥大事,又继续朝家的方向赶去。
四兄弟刚回到家门口,正好碰到从后山匆匆赶回来的宋凤仙和宋凤娇姐妹二人。
此时宋家院门口,已经三三两两站了几个凑热闹的人了,屋内咒骂声音不停,几乎都是宋老太这个婆婆,在单方面骂黄老太这个儿媳妇。
“你们几个别愣着了,赶紧回家看看吧!”好事的邻居们赶紧催促道。
六人进屋一看,发现亲娘黄老太正在房间里翻箱倒柜地找东西,而奶奶宋老太搬着凳子坐在房间正门口,堵着门口骂,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当初你要嫁进宋家,我就不同意!看你走路那妖妖娆娆,跟个狐狸精一样,就不像个正经过日子的女人!”
“从前你爸还在世的时候,你洗完澡没事就爱往你爸跟前晃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骚蹄子在想什么!年轻偷吃,老了扒灰!”
“若不是你这个贱货做初一在先,我那么好的儿子,怎么可能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你逼的!”
宋长文听了话里的内容,身体一个踉跄,黑着脸吼道:“奶奶!你够了!”
若是再任由宋老太这么瞎编一气地骂下去,宋长文都不确定,自己今后是该喊宋春林“爸爸”还是“哥哥”了。
宋老太看着赶回家的几个大孙子,脸上的表情有些讪讪,终于收敛了一些,“哼,只准你妈当着族亲的面编排我,还不许我骂她几句了?”
这时站在几个哥哥后面的宋凤娇,忍不住怼道:“奶奶,我妈说你的那件事,有时间有地点、还有人证!你编排我妈这些事,连个影都没有,全靠一张嘴瞎编,真是好没道理!”
“我爷爷若是真像你说的那么厉害,怎么你只生了我爸一个儿子,我妈却生了我们六个儿女?”
“你若是再这么胡说八道,小心我爷爷半夜回来找你!”
宋凤娇最后一句话,吓得宋老太一双翘着的小脚往回一缩,脸色都变了,“呸呸呸!你个小贱蹄子,居然还敢咒我!看我不敲死你!”
宋老太说着,拿起自己的铜烟斗,拄着拐杖就要站起来。
黄老太淡定地待在房间里面,直到听见门口闹得不可开交,这才拿着锤子走了出来,“够了!听她放屁!”
刚才还倚老卖老、嚣张不已的宋老太,看见黄老太手里的锤子,立马就怂了。闭紧嘴巴后,顺手把宋凤娇用力一拽,让小孙女挡在了自己身前。
“黄氏,你,你想干什么!”
黄老太毅然从房间里走出来,一边扫视屋内外的儿女和看热闹的人,一边掂量着锤子道:“我干什么?”
“宋春林搜刮走了我的全部财产,我当然是要讨回来!”
她话音刚落,宋老太心中暗道不妙!
果然,只见黄老太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冲到了宋老太的房间门口,然后转身朝着客厅里的儿女们道:“凤仙、凤娇!你们两个进来,跟着我一块搜!”
“长文长武、长富长贵!你们四个站在门口看着!你爸今天趁我不在家,让你奶奶在家门口望风,撬我房间锁,偷走了我五百块钱和一只金镯子,一对银镯子!”
“既然他们这么干在先,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我今天搜这一趟,只要讨回我自己那一份。”
“如果搜出来多的,说明你奶奶和你爸爸藏私了!他们不仁,就别怪咱们不义!你们都是姓宋,如果搜出来多的,那就按人头再分一次家!”
黄老太这一番话,让屋内外瞬间炸翻了锅,“好家伙!见过婆婆翻媳妇房间的,媳妇搜刮婆婆的房间,这还真是破天荒头一回见!”
“嗐,就像黄晚晴说的,是宋老太母子俩欺人太甚在先,这都是活该!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这都把人家逼得没活路了,能怪谁?”
“就是!自家儿孙娶媳妇、学本事,做奶奶和做爹的不支持就算了,人家黄老太自己压箱底的嫁妆和回娘家借的钱,居然也想抠走,德不配位,活该遭天谴!”
黄老太见自己今天闹着一出,邻居们的舆论一边倒地站向自己,心知目的达到。
她再不迟疑,当即扬起胳膊,手起锤落,也砸掉了婆婆房间的门锁,随后带着两个女儿撞门而入......
黄老太冲进婆婆房间后,撸起袖子开始指挥:“凤仙!你负责找床顶、房梁、还有房间的各种墙洞、窗户缝。”
宋凤仙虽心里忐忑,却仍点了点头,“好。”亲娘和妹妹都趟进了这一滩浑水,她就算再害怕,也坚决不能退缩。
黄老太又冲着小闺女道:“凤娇!你仔细找找桌子底下、床底下,千万别放过犄角旮旯,看看是不是有隔板、小暗盒。”
宋凤娇满心雀跃,双眼发亮地点头,“没问题!”
随后,黄老太也加入了战斗,一锤子敲掉了婆婆箱笼上的旧锁,翻了个底朝天后,转身又撬开了带锁的抽屉......
不到一刻钟,母女三人就收获颇丰!
黄老太腾一下站了起来,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在沸腾翻涌,“哼,是吗?”
“小畜生,你还有心思担心,我老了有没有人养、会不会饿死?”
“你还是先担心一下,今天自己的小屁股会被打成几瓣儿吧!”
说完,黄老太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单手拎住宋耀祖的后脖领,就直接提溜到了院子里。
她顺手拿起门上倒插着的,平时用来扫蜘蛛网的竹条扫把,把宋耀祖往长条凳上一摁,裤子一扒,照着嫩生生的小屁股就狠狠抽了下去,一下又一下!
“让你嘴巴多!让你人小心思恶!”
“父母少教导!你奶奶我亲自来教!”
“是谁养的鸡?是谁做的饭?多劳才能多得!你姑姑勤劳做得多,自然该多吃两碗饭!”
“你人小不能下地!力小砍不了柴!喂不了猪,还喂不了鸡?”
宋耀祖从小到大,长到四岁了,还是头一回被揍得这么惨!嗷嗷地哭,哭得邻居们都偷偷趴在围墙上偷看。
偏偏那竹条扫把吃肉不伤骨,在农村奶奶打孙子,那是天经地义!
鹤霜和宋长文两口子站在旁边看着,心疼地都要滴血了,却压根不敢上前去拦,因为黄老太打骂的话,句句都在理。
鹤霜只差跪下了,“妈,你消消气,饶了耀祖吧!他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要是真生气,你打我呀,孩子还小,你别打孩子呀!”
鹤霜眼睁睁看着,宋耀祖屁股都被抽肿了,上面一条又一条的红印子纵横交错,嗓子都哭哑了,满脸鼻涕和泪。
这场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生离死别!
黄老太打了好一阵子,直到自己胳膊也抽累了,这才停下手来。
她居高临下地望着鹤霜,冷声道:“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四岁的孩子懂什么?”
“他之所以会说刚才那一番话,都是大人背地里教的!”
“我今天还就告诉你们,少在我眼皮子底下玩这些弯弯绕绕,我老了就算去捡垃圾讨饭,烂在大街上,也用不着你们来养!”
黄老太说完,又扭头瞪着宋耀祖道:“什么你的鸡蛋?那是我养的鸡,都是我的鸡蛋!我爱给谁吃,就给谁吃!”
“从今往后,你要是想吃鸡蛋,自己出去挖蚯蚓,回家帮着喂鸡,干活才有鸡蛋吃!”
“小小年纪不干活,还告状、还骂人,还想吃鸡蛋?做梦!”
宋耀祖还在哭哭啼啼打嗝,被黄老太这一嗓子,吓得又是一哆嗦,连连用力点头,“好!我挖!我今天就去挖蚯蚓,挖多多的,回家喂鸡,找奶奶换鸡蛋吃!”
黄老太冷笑着瞥了小东西一眼,“哼,那就等着看你表现。”
一顿早饭,全家人吃得心惊胆战,就连房间里躺着的宋老太,都不敢再多一句怨言。
吃过早饭后,大家扭头就要四散逃走,黄老太瞥了一眼正准备回房的四儿子,“长贵,你等一下。”
宋长贵后脊背一哆嗦,下意识抬手捂住了脸,昨天晚上白挨的两巴掌,现在脸还疼呢。
“妈,还有啥事?”宋长贵慢慢转过身,小心翼翼地问道。
黄老太用嘴撇了一下,指向身后的厨房方向,“你去后院,把猪给喂了!”
“从今天开始,一天两顿,都由你来喂猪!”
宋长贵一张青稚的脸,顿时拉得老长,站在原地叫苦不迭,“啊?妈,可是我不会呀......”
黄老太没有言语,脸一沉,转身就去门口找竹条扫把。
宋长贵一看情况不妙,赶紧往厨房方向跑,“妈!虽然我不会,但是我可以学!”
“大姐!你快教教我,怎么喂猪......”
傍晚,太阳渐渐下山,劳动了一天的宋家人都精疲力尽地回来了。
宋长文进门就喊:“媳妇,帮我收一下换洗衣服,我要洗澡!”
“知道啦,懒死你算了!”鹤霜骂骂咧咧地从房间里出来,用力瞪了宋长文一眼,然后去帮他收衣服。
宋长文嘿嘿傻笑,转身便钻进了浴室。到了春天不冷不热的时候,宋家的男丁为了偷懒省事,已经习惯了直接用冷水洗澡。
宋长武紧跟着进了门,看着大哥大嫂恩爱的背影,眼神羡慕不已。他还没有结婚,就算干活回来再累,这些小事也都只能靠自己。
他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朝着院子里晒衣服的竹篙走去。
然而,他刚走到竹篙前面,就愣住了,“咦,我的衣服呢?”
宋长武在竹篙边翻来覆去找了几遍,也没发现自己的干净衣服。
不仅如此,好像今天院子里晒的衣服,比平时少了很多。
“妈!我的衣服呢?”宋长武朝着后面厨房喊道,回应他的,只有一阵穿堂风。
宋长武以为黄老太在厨房里没听见,皱着眉头气冲冲就进了厨房,“妈!我刚才喊你,你没听见呀!”
黄老太只用眼皮夹了他一下,便转过身继续熬猪食,“听见了,喊魂呢?”
宋长武一噎,想着自己干活累得半死,回家连个给自己收衣服的人都没有,就满心的委屈,委屈又得不到理解,瞬间就变得暴躁起来,朝着黄老太大声嚷道:“那你听见了,为什么不应我?”
“我的干净衣服呢?院子里根本就没找到,你是不是忘记了洗?”
“我下地干了一天的活,累都累死了!浑身上下黏糊糊的,回家就想洗个澡、赶紧换身干净衣服,喊你你还躲在厨房里装听不见!”
“你总在厨房里磨蹭什么呢?到底是喂猪重要,还是你儿子更重要!”
听到厨房这边的动静,本来拿着自己昨天换下来的脏衣服,正准备来厨房质问黄老太的三儿子宋长富,顿时多了个心眼子。
他先躲在门口,探进头看看厨房情况,一看黄老太的眼刀子无差别扫过来,脖子一缩,赶紧端着脏衣服溜了。
黄老太看了一眼门口后,又眯眼扫向不远处站着的二儿子,“洗衣服?我自然没忘,我的衣服,不好好在院子里晒着吗?”
宋长武明显不信,梗着脖子道:“那你肯定就是忘记洗我的衣服了!院子里根本就没晒我的衣服,不信你自己去看!”
黄老太挑了挑眉,淡定道:“不用看,我知道没晒。你昨天换下来的脏衣服都没洗,又怎么晒?”
宋长武愣在原地,一下被黄老太给绕糊涂了,“啊?我的衣服真没洗?”
黄老太淡淡道:“真没洗,从今天开始,自己的衣服自己洗。”
宋长武一听,顿时明白了!难怪大哥有干净衣服穿,因为大哥有大嫂帮着洗衣服!
他顿时愤怒了起来,“你凭什么不给我洗?大哥有老婆,我又还没娶老婆!”
黄老太脸色一沉,手里的破勺往灶上一甩,一个箭步冲上去,扬手就是一巴掌,“啪!”
“瞎了你的眼!你冲进厨房大喊大叫,跟谁说话呢!”
“我是你妈,不是你们宋家的老妈子!你自己有手有脚,衣服为什么不能自己洗?”
“家里就你一个人干活吗?谁又是闲着的呢?”
宋长武一下都给扇懵了,捂着脸满脸不敢置信,平日对自己疼爱有加的母亲,今天居然会因为自己朝她吼了几句,就动手打自己?
黄老太一手叉腰,另一只手指着他的鼻子,只差戳进宋长武的眼眶里了,中气十足地骂道:
“鹤霜愿意给你大哥洗衣服,那是你大哥对你大嫂好,让她心甘情愿的!”
“你还真以为,别人家的好闺女嫁过来,就活该给你洗衣做饭呀?放屁!”
“还好意思问我,喂猪重要还是儿子重要?我呸!我喂个猪,猪还知道多长点肉,年底换钱回报我!”
“我养你们几个畜生不如的东西,除了吸我的血、不停地使唤我,可曾想过体谅我?维护我?对我有半点好?你们还真是猪都不如!”
黄老太想起上辈子临死前,眼前这二儿子对自己那副恶毒嘴脸,心下越发恨得慌。
“啪!啪!”她抬手又补了两巴掌,“滚!别死到我跟前来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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