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肖聿昊岳林的其他类型小说《皓月当空全局》,由网络作家“嘎嘣儿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凤一。”肖聿昊轻唤道,怎奈凤一却一剑猛地刺了过来。“噗”,一股鲜血从肖聿昊口中喷涌而出,他缓慢睁开双眼发现自己仍处于石壁之中,原来适才所发生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幻觉罢了。正当肖聿昊怅然若失、迷惘之际,令人称奇的一幕发生了:只见他吐出的鲜血恍若小蛇般在符咒间快速游走,符咒须臾急速缩小,“嘭”的一声自肖聿昊胸口快速进入其体内。肖聿昊扶着胸口疑惑不解,背后忽的传来重重一击,眼前一黑顿时晕了过去,醒来时幻境中的一切俱已不记得了。“丫头,快来看,爷爷这次给你找的夫婿一定包你满意。”只见老者快速走进来,指着地上的肖聿昊一脸自信地对其身后一容貌清丽,后背竹篓的姑娘说道。“哼,不及我阿牛哥哥半分。”姑娘满目鄙夷地看着肖聿昊,不满地说。“阿牛那憨小子哪...
《皓月当空全局》精彩片段
“凤一。”
肖聿昊轻唤道,怎奈凤一却一剑猛地刺了过来。
“噗”,一股鲜血从肖聿昊口中喷涌而出,他缓慢睁开双眼发现自己仍处于石壁之中,原来适才所发生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幻觉罢了。正当肖聿昊怅然若失、迷惘之际,令人称奇的一幕发生了:只见他吐出的鲜血恍若小蛇般在符咒间快速游走,符咒须臾急速缩小,“嘭”的一声自肖聿昊胸口快速进入其体内。
肖聿昊扶着胸口疑惑不解,背后忽的传来重重一击,眼前一黑顿时晕了过去,醒来时幻境中的一切俱已不记得了。
“丫头,快来看,爷爷这次给你找的夫婿一定包你满意。”
只见老者快速走进来,指着地上的肖聿昊一脸自信地对其身后一容貌清丽,后背竹篓的姑娘说道。
“哼,不及我阿牛哥哥半分。”姑娘满目鄙夷地看着肖聿昊,不满地说。
“阿牛那憨小子哪一点能配上你啊?爷爷给你找的哪一个不比那臭小子好百倍,千倍!七七,今天我告诉你,日后你再去找阿牛,小心我打断你的腿!”老者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肖聿昊终于明白了,这个老头儿对自己孙女的心上人不满意,为了将两人拆散,才会这么急切地帮其找夫婿。
肖聿昊忽的计上心来,只听他对老者说道:“前辈,我已经有心上人了,是断不能做您的孙女婿的。”
肖聿昊谎称已有心上人,只是希望老者可以尽快将自己和凤一放了,可不知为何他的脑海中却不停浮现出凤一那惊为天人的容貌。
“不,不,不……”他心中不停呐喊,拒绝道。
“我管你心上人还是心下人,我老头儿看上你了,你就必须做我的孙女婿!我孙女七七漂亮可爱,只有她拒绝别人的份儿,断不能允许别人来拒绝她!”老者霸道地说。
七七瞬间明白了,人家明明已经有心上人了,爷爷还强制将人家留下来,简直是太不讲理了:“爷爷,人家都已经有心上人了,你又何必将人家拆散呢?况且我也有阿牛哥哥了,我喜欢阿牛哥哥,此生非阿牛哥哥不嫁,不管您给我找谁,我说不嫁就不嫁,您就死了这条心吧!日后您若看上谁,觉得谁好,您就嫁过去呗!”
“你个死丫头,竟敢消遣你爷爷,看我不打断你的腿!”老者气得满脸通红,脱下一只鞋狠狠扔向七七。
“爷爷,您别每一次都这样恼羞成怒,不讲道理成吗?婚姻大事要讲究你情我愿,您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吗?”
七七快速闪躲,边跑边对着身后的老者大声嚷嚷,老者则怒气冲冲地追在她后面气喘吁吁地说:“哼,死丫头,我只知道婚姻大事要遵循父母之命,你父母如今俱已不在了,你的婚姻大事要我说了算才行!”两人就这样围着肖聿昊一个追,一个跑,直看得他眼花缭乱。
“哎,我说你们停下来好吗?”
肖聿昊看着身边的两个人无奈地劝解,他突然感觉自己就像是菜摊上的白菜,一个极力推销,大声吆喝,而另一个却非常嫌弃,不愿购买,但却没人在乎白菜的意愿。
“爷爷,您是追不上我的,趁早放弃吧,这些年我早就被您练出来了。”七七对着上气不接下气的老者得意洋洋地说。
“哟哟……”
老者突然非常痛苦地蹲在地上,捂着胸口,紧闭双眼,难受的直哼哼。
“爷爷,您怎么了?”七七和肖聿昊赶紧跑到老者身边。
“嘿嘿,终于让我抓住你了!”老者突然睁开眼睛,紧紧抓着七七的手,笑眯眯地说。
“爷爷,您耍赖!哼,为老不尊!”七七撅着嘴巴,不服气地看着老者。
老者在七七后背狠狠拍了一下:“死丫头,怎么跟爷爷说话的,什么叫为老不尊,这叫兵不厌诈,爷爷都教过你多少回了。”
“哎哟。”七七痛得尖叫连连。
“是不是打痛了,快让爷爷看看。”老者说着便伸出手在七七后背上轻轻按摩。
肖聿昊看着玩闹嬉戏的爷孙两人,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师父任九天,往日在风鸣谷,他和师弟岳林总是调皮捣蛋惹师父生气,气得师父拿着笤帚满风鸣谷追着他们打,可是每次逮到他们师父就只会大声嚷嚷,根本不舍得下手打他们。眼泪不知不觉溢满了肖聿昊的眼眶,与师父、师弟分别多日,也不知他们在凌睿宫怎样了。
“咚咚咚”,隔壁传来巨大的砸门声。
“爷爷,您快听听,隔壁的人又开始砸门了,这都过了多长时间了,那人一直未有停歇,不断尝试破解之法。”
七七的话恍若一根羽毛在肖聿昊心间不停飘来飘去,令其浑身奇痒,但却抓不得,挠不得!
“凤一。”肖聿昊喃喃自语,此刻凤一的脸又浮现在脑海之中。
“前辈,我自知不是您的良选,还请您将我和凤一放了。”肖聿昊对着老者诚挚地说,隔壁的声响,让他的心里泛起阵阵涟漪,此刻他只想快些见到凤一。
“爷爷,您就赶紧将他们放了吧。”七七拉着老者的手撒娇般的说。
“哼,你不喜欢这个小子,爷爷不勉强你,不会强迫你嫁给他,但是,我不能将这个小子放了!”老者看着肖聿昊对七七说道。
“为什么?”肖聿昊和七七不约而同地大声喊道。
“我平生最讨厌别人欺骗我了,昨日这小子竟敢作弄我!”老者想起昨天肖聿昊佯装洞房欺骗他的事情,只气得咬牙切齿。
“爷爷,他怎么欺骗您了?”七七一脸天真地看着肖聿昊满脸疑惑地问老者。
肖聿昊霎时羞得满脸通红,他唯恐老者将昨日之事告诉七七,慌忙说道:“哈哈哈哈,那个小事情而已,不值得一提。”
“哼!”老者将头扭过去根本不看肖聿昊。
“前辈,我昨日也是一时心急才会出此下策的,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肖聿昊说着朝老者深深鞠了一躬。
“爷爷,我看他也是光明磊落、敢作敢当之人,既然这位公子已经给您道歉了,您就原谅他,将人家放了吧。况且此事是您有错在先,私自将人家拘禁在此。”
七七拉着老者的胳膊娓娓劝道,老者略有所动,脸色也渐渐缓和过来,未过多时只见他缓慢开口:“哼,若要我放了他们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他能过了我的玲珑局。”
肖聿昊从未听说过玲珑局,但见七七满脸为难地说道:“爷爷,您这不是故意为难人吗?您这玲珑局谁能闯过啊?”
“哼,那就没办法了。”
老者说着就要拉着七七走出石壁,锁闭封印,只听肖聿昊朗声说道:“前辈,我愿一试,如若我过了您的玲珑局,还望您遵守诺言将我和凤一放了。”
“公子,请放心,今日我来作证。”七七真诚地说。
老者迅速打开结界,七七率先走出石壁在前方引路,肖聿昊则跟在二人身后,随其来到另一处,抬头一看此处乃是老者的书房。
“哇!”
一进入书房,肖聿昊便忍不住惊叹,此处与石壁不同,恍若一座巨大的水晶宫,书房上下两端均被打造得晶莹剔透,人站在其中,仰头可以望见碧绿的湖水随风泛起的阵阵涟漪,低头则可以在地面上清晰地看到自己的样貌。而墙壁上则俱是白色镂空的书架,其自屋顶一直延伸到地面,自上而下均是摆满了各类书籍,数不胜数。在书房正前方则摆放了一张红色的案几,上方笔墨纸砚端放整齐。
老者走到案几旁边,端坐一方,而后伸手示意肖聿昊坐下来。只见肖聿昊迅速掀起衣摆满腹疑虑地坐于老者对面。
“爷爷,可以开始了吗?”七七询问老者。
“嗯。”老者一边整理自己的白色长须一边点头应答。
“公子,请在上方写一字。”七七走到肖聿昊身边,将笔墨纸砚端放于他面前。
“前辈,可否告知在下何为玲珑局?”肖聿昊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向老者请教。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只有了解玲珑局所谓何物,才能安然无恙地破解此局。
老者并未言语,而是满脸慈祥地望向七七,七七立刻会意,转身对肖聿昊说道:“公子,请坐。”
她伸手示意肖聿昊坐下来,而后接着说:“所谓人生如字,字如人生,玲珑局乃一字耳。公子心中秉持什么,便可在纸上写下来,玲珑局自会根据公子所写的字将公子引入幻境。不过,七七在此要提醒公子,此局过于凶险、复杂,公子莫要过于纠结心中执念才好。”
肖聿昊向来秉持世人不应将派别作为衡量善恶是非的唯一标准,孰是孰非,孰正孰邪,更不可因派别而妄下结论。妖魔也有良善之辈,名门亦有奸佞之徒,法道之内,应有天理人情在,不宜偏私,令天地之间异法也。因此,他希望天地之道法可“不戚戚于妖魔,不汲汲于名门。”想到此他便拿笔迅速在纸上挥洒一“灋”字。
“好。”肖聿昊写完,老者深深看了他一眼,冲他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好。
“前辈,到现在我还不知您究竟是何人,如今我就要进这玲珑局了,还请您告诉我。”肖聿昊满脸真诚地望着老者。
“出不了玲珑局者不配知道我的姓名。”老者说着便挥了挥手,须臾之间肖聿昊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卷入字中,进入了玲珑局。
“啊……”
这股力量犹如一个巨大的漩涡将肖聿昊夹裹其中,他的身体亦随其不停转动,顿时便觉头痛欲裂,四肢无力,简直是痛不欲生。
恍若过了好久,只听“嘭”的一声,肖聿昊便被这股强大的力量从中狠狠甩出,身体直直坠入无尽的海水之中。他的身体迅速向下坠落,海水也随之快速袭来并紧紧压迫着他向下滑去。此刻他仿佛被人扼住喉咙般,只觉呼吸困难,胸闷气短。他闭着眼睛随着海水慢慢沉落到海底,海水瞬间便将他吞没。忽然他睁开血红的双眼,奋力挥动手脚,拼命向上游去。但是海底却犹如无尽的魔域,肖聿昊越是拼命向上游,它越是用力向下压迫着他,狠狠地将他吞噬其中,以显示它的强大。肖聿昊咬着牙,使出浑身力气向上游去。
“噗!”
他吐出一口苦涩的海水,抬头迎向刺眼的阳光,心中抑制不住的兴奋——终于从海底游上来了!肖聿昊从腰间快速取出黄泉,将其从剑鞘拔出,用力向空中一抛,但是不知为何黄泉竟“啪”的一声掉了下来,肖聿昊慌忙接住黄泉,满腹疑惑地望着茫茫的海域,陷入沉思:黄泉为何不能在此处飞行?
此刻的他犹如一根浮草漂浮在海面上,随波逐流,远处海天一色俱是看不到尽头。他望着无边无际的大海,陷入了迷茫。从海底游上来已然费尽了他很大的力气,如今又要怎样才能跨越这茫茫大海呢?
“阁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哈哈哈哈,好一个误会!今天我就让你死个明白!你们玄门中人个个自诩名门正派,不与妖邪为伍,岂不知你们之中好多人丧心病狂,猪狗不如。“
“当日我抱着锦儿在风鸣谷外苦苦哀求,可不管我怎样祈求任九天都不肯露面,更不肯医治,我只能眼睁睁看着锦儿离我而去!”
靳煜哀伤凄厉,眉眼间俱是苦涩。
听靳煜一说,肖聿昊顿时想起自己有次外出采药回谷,师弟岳林告诉他有个蛇妖抱着一女子前来请求师父救治之事,不曾想竟是靳煜。
“不是家师绝情,因风鸣谷立谷之初就设立凡妖魔邪祟,概不医治的规定。”
肖聿昊据实相告。
靳煜满目厉色,语气急切:“哈哈哈哈,荒谬!难道玄门中人就无奸佞之徒?难道妖魔邪祟俱是凶恶之众?孰正孰邪?孰黑孰白?岂能单凭派别就可妄下结论!”
面对靳煜的指责,肖聿昊心中一沉,这个问题他不止一次问过师父,也不止一次反问过自己:玄门中人,妖魔邪祟,孰正孰邪,孰黑孰白,难道仅仅依靠派别就能区分清楚吗?
“阁下所言极是。”
肖聿昊当下拱手说道。
听了肖聿昊的话,靳煜眼中闪出一丝惊喜:“我与锦儿真心相爱,奈何情深缘浅。我虽为蛇妖,但遇到锦儿之前从未杀害一人,即便日后为了躲避追杀而伤人,也是出于自保。”
肖聿昊和凤一见过那两封书信知道靳煜所言不虚。
印心镜幻出的那位紫衣少女名叫唐梦锦,她并非青阳门少主南子弋的未婚妻,而是他的姐姐。唐梦锦也并非被妖所杀,恰恰相反,他们二人两情相悦,互相钟情于彼此。
唐梦锦身份特殊,乃是青阳门门主南风的私生女,南子弋同父异母的姐姐。
她的母亲出身卑微,只是南家的一名家仆,但却容貌艳丽。
南风此人生性风流,一次醉酒偶然看到唐梦锦的母亲,见其云容月貌、如花似玉,色性大发强要了她,却不曾想唐梦锦的母亲居然有了身孕。当时的南风尚未有子嗣,便让唐梦锦的母亲在府中秘密待产。
青阳门乃五大玄门之首,南风亦是玄门中人人尊崇的门主。他怕日后传出去影响自己的声誉,于是唐梦锦一出生便把她的亲生母亲赶出了南家,宣称唐梦锦是南家的远房亲戚,因家中父母双亡,故而交给南家教养。
唐梦锦只比南子弋大一岁,两个人年龄相仿,兴趣相投,感情很好。南子弋外出游玩、游练都会带着唐梦锦,简直比亲姐弟还要好。
这样的生活却在唐梦锦十八岁时改变了。她偶然碰到南风与南子弋的生母白氏在房中争吵,本想立即离去,奈何听到两人的言辞似乎与自己有关,便驻足聆听,没想到却意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唐梦锦一直以为自己父母双亡,孤苦伶仃,没曾想自己的父亲竟然是南风,母亲虽出身低贱但却还活在世上。
这个消息让她又惊又喜,她想快些找到母亲,与母亲相认。她苦苦哀求南风,希望南风告知自己母亲的下落,南风烦不胜烦,最终说出她的母亲在梦城一带。唐梦锦得知母亲的下落后立即外出寻找,寻母途中却遇到了刺杀,危难之际被靳煜救下。
靳煜虽为妖,但醇厚善良,从不滥杀无辜。当他得知唐梦锦外出寻找亲生母亲时便与她结伴而行,可唐梦锦并未向靳煜吐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二人相伴赶往梦城,路上不断遇上追杀,来者俱是死士,每每兵败之际都会咬碎嘴里的剧毒,瞬间身亡。唐梦锦百思不得其解,不知这些死士为何要追杀自己。靳煜一路上对唐梦锦呵护备至,而唐梦锦也被靳煜温文尔雅的气质所吸引,两人很快私定终身,坚定彼此。
某日暮夜,二人终于赶至梦城,却在城门遇到了最大规模的刺杀。这些人俱是直冲唐梦锦,招招致命,狠厉无比。
双方在城门展开殊死搏杀,靳煜为护唐梦锦不幸身受重伤,最终二人逃至一座荒山掩藏了起来。可不曾想没过多久,唐梦锦便收到了南风的来信。
南风在信中告诉唐梦锦,她的母亲已被接至青阳门,唐梦锦如若三日后不出现在青阳门,她就再也见不到自己的母亲。唐梦锦万分痛苦,为了自己的母亲,她只得离开靳煜回到南家,唐梦锦离开时写下一封信,告知靳煜实情,这便是离别书。
唐梦锦回到南家后才发现这一切都只是南风的骗局,他拿自己的母亲当诱饵骗她回青阳门。而她的母亲早在生下她时便被南风杀死了。南风野心勃勃,他怎会允许别人抓住自己的把柄,从而威胁自己的门主之位呢?而她一路遇到的追杀也俱是出自南风之手。当南风知道唐梦锦已经知晓自己的身份后便对她痛下杀手。南风只在乎自己的声誉,其他人的性命他怎会放在心上?唐梦锦心灰意冷,决定离开南家前去寻找靳煜,奈何这仅仅是南风设下捉拿靳煜的一个局而已。
南风将唐梦锦拘禁起来,唐梦锦唯恐靳煜不顾一切闯进来中了南风的圈套,因此写信让自己的贴身丫鬟絮儿交给靳煜,让其万万不可来青阳门,这便是告知信。然而靳煜并未回信,唐梦锦因何而死不得而知。
“想必二人已经看到屋中的书信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便不赘言了。”
“是。”
靳煜印证了心中猜测接着说道:“当日青阳门门主南风故意让人帮锦儿送信给我,告诉我锦儿伤心欲绝恐怕会做出傻事。他在赌,赌我知道锦儿的母亲被他杀害后,锦儿必然不会待在青阳门,赌我听了这些话即便是刀山火海也要带着锦儿离开。当下他便在青阳门布下了天罗地网。那日我偷偷潜入青阳门,在青华殿和南风大打出手,奈何技不如人,危难之际锦儿迎身而上,生生替我受下了南风的灭魂拳。”
肖聿昊和凤一听完惊讶不已,南风真是痛下杀手,不留后路。灭魂拳,拳如其名,受者除非灵力高强,否则灵识破损,当场殒命。
“当下我带着锦儿逃出青阳门,用锁灵囊收取了锦儿的灵识,带着锦儿来到风鸣谷恳求神医医治,奈何天不遂人愿。为了保住锦儿的尸身,我修建了此处,这里的一切我俱是按照锦儿的喜好建造的,只求能够好好的陪伴她,可即便如此,青阳门也不放过我们。 今日南子弋带人来到这里,口口声声要带锦儿回去,可笑,荒谬。”
靳煜声音凄苦,令人为之动容。
“听闻神医任九天的大弟子医术高超,不逊神医,今日得见真是锦儿和我的大幸,还望肖兄不吝医治,在下感激不尽。”
靳煜说着“噗通”一声朝肖聿昊跪了下来。
“快快起来。”
肖聿昊将靳煜扶起来,“把锦儿姑娘的灵识给我看看。”
靳煜立即从衣袖中拿出锁灵囊交给肖聿昊,肖聿昊拿到耳旁认真聆听,顷刻间面色惨然,灵识俱损,即便师父当日出手相救,也是回天乏力。
“灵识缺损,恕在下无能为力。”
“不会的,怎么可能?她怎会丢下我独自离开?”
靳煜跪在地上,双手掩面,浑身颤抖。
肖聿昊的话犹如最后一根稻草压弯了靳煜最后的希冀。
“哈哈哈哈,我以为只要我保护好锦儿的尸身,只要锦儿的灵识尚存,她就一定能活过来,这一切原来都只是我的妄想罢了,锦儿走了,再也不会活过来了,留我一人苟活于世还有什么意义。”靳煜说着便朝自己的头上拍去,他这是要毁灭自身灵识,随锦儿而去啊,果真是情真意切,铮铮铁骨。
“嘭”的一声,碧落出鞘,靳煜瘫软在地。
肖聿昊怔怔地看着凤一,他没想到凤一会救靳煜,二人一路相随,肖聿昊知晓凤一不会过问与己无关的事情。
“尚有生机。”
凤一看着靳煜面色坚定地说。
“公子可有救锦儿的方法?”
靳煜眼中立即燃起一簇希冀的火光,只见他快速坐起身,双眼紧盯凤一。
肖聿昊疑惑地看着凤一,他不明白凤一为何这样说,难道他在安慰靳煜,不让他随唐梦锦而去吗?
但看凤一此时神色,肖聿昊又很快否定了心中所想。
凤一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他绝不会为了安慰靳煜而妄下言论。莫非凤一口中的生机指的是魔石?
“在下凤一,家师术精岐黄,可以医治锦儿姑娘。但因涉及本门秘籍,恕我不能详说。你若信我,日后我必定助你找回锦儿姑娘缺失的灵识。”
凤一徐徐说道。
肖聿昊听完凤一的话当下了然,他所指的生机果真是魔石。
魔石可汇聚灵识,锦儿姑娘眼下灵识俱损,但若找到魔石,必定可以找回锦儿姑娘缺失的灵识,救回锦儿姑娘。没想到凤一倒是个面冷心热的人,肖聿昊看着凤一灿烂一笑。
凤一向着肖聿昊微微颔首,二人当即了然彼此心中所想。
“我信你。”
不知为何,靳煜看着面色淡然的凤一竟莫名心安。
“大胆蛇妖,休要躲藏,快快出来!”
一声怒呵从洞外传来,听其声音真是恨不能将靳煜碎尸万段。
入夜,肖聿昊和凤一来到芙蓉镇的一家客栈。
“小二,劳烦开两间客房。”
肖聿昊吊儿郎,嬉皮笑脸,恍若不是寻找魔石,而是出来游玩的。
“客官,实在抱歉,小店今日就只剩一间客房了。”
小二看着面前两位容颜脱俗的公子难掩为难之色。
“那就换一家客栈。”
凤一语气决绝,不容置疑,说完正要转身离开,只听小二说道:“两位客官,明日是芙蓉镇一年一度的花灯节,其他客栈早就爆满了,不瞒您二位,芙蓉镇现在就只剩本店这一间客房了,您们二位若不住,今晚就只能露宿街头了。”
“凤一,我们就住下吧,像我这么帅如果露宿街头一定会引来围观的。放心,你我同住一室我不嫌弃你哈。”
肖聿昊看着凤一满脸戏虐,仿佛只要能逗凤一,他就无比开心。
凤一一记眼杀对着小二冷冷点头。
小二立刻会意,带着肖聿昊和凤一朝楼上客房走去。
“二位客官,屋内物品一应俱全,若您还有其他需要,可随时唤我。”
“人呢?”
肖聿昊对着小二轻轻拱手,正要开口道谢,便听得楼下客人大喊。
“来啦!”
小二说着火速朝楼下跑去。
肖聿昊看着小二忙碌的身影,嘴角微扬,此店还真热闹。
他转身快速回房,只见凤一正在桌旁收拾东西,他便立即将佩剑和包裹扔在地上,朝着床榻迅速扑去。
“游练一年,每日俱是风餐露宿,本以为回到风鸣谷可以痛痛快快地喝酒,舒舒服服地睡觉,可没想到……哎,苦命的我啊!今晚无论如何我都要好好休息,睡个好觉。”
肖聿昊抱着软软的被子仰面躺在床榻上嘟囔着。
正待他抱着被子准备与周公来个甜蜜约会时,一把冰冷的剑须臾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下去。”
凤一盯着肖聿昊面无表情,好似下一刻便能将他一剑穿喉。
“为何?”
肖聿昊看着脖颈前的利剑一脸不解,可当他看到房间里只有一张床时瞬间明白了,刹那间再次作弄凤一的念头“噌”的一下在他心中熊熊燃烧起来。
凤一虽说是他的救命恩人,可谁让他将那么珍贵的酒打碎了不说还毁了自己四处搜集的藏书呢?当真是可恨!年岁和自己一般大,却比老头儿还要古板,严厉。如果不治治他这个毛病,那这一路岂不很痛苦,很无趣?
肖聿昊一想起自己的酒和书便心如刀割,哎,都怪自己,在不清楚对方的喜好前就贸然出手。想着,想着,他的脑海中便霎时飘过白天的情景。
肖聿昊和凤一策马离开风鸣谷,二人一路俱是快马奔腾,直至来到一条小河旁才停下稍作休憩。
“凤一,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今日本来想在风鸣谷好好招待你一番,可没想到你我二人需即刻出谷。嘿嘿,可我偷偷将尘封带来了,它可是我师父最宝贝的东西,你赶快接下,权当我的谢礼。”
肖聿昊满目兴奋地擎着一瓶酒向凤一走来。
“不必了,凌睿宫禁止饮酒。”
凤一看都未看便冷冷回绝。
“哎,不要推辞嘛,凌睿宫禁止饮酒,可你现在不是没在凌睿宫嘛,可以饮得的。”
肖聿昊说着便将酒伸向凤一,还故意将酒瓶打开,在瓶口处轻轻扇着。
“凌睿宫弟子无论在哪儿都需遵守宫规,不可越界!”
凤一铁面无私,不为所动。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规矩呢,我们一定要遵守,可是此酒非彼酒。尘封可是我师父潜心研究出来的药酒,对男人大有好处,可以……”
肖聿昊突然凑近凤一神秘兮兮地说:“饮下此酒可以让我们男人那方面大展雄风。”
“无耻!”
凤一说着擎起长剑,忽的就将肖聿昊手中的尘封掀翻在地。还未等肖聿昊反应过来,尘封便“啪”的一声摔在地上,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顿时酒香四溢,流满一地。
“你干吗呀?我只是想让你不必拘泥凌睿宫的什么破规矩,跟你开的玩笑而已。尘封是好酒,是我师父珍藏多年的佳酿,你不喜欢喝,我喝就行了嘛,何必将它打破?哎呀,可惜了,可惜了,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肖聿昊蹲在地上,满脸心疼地盯着地上的美酒,恨不得将嘴巴凑上去。
任九天的身体近些年不大好,可他还喜欢偷偷喝酒。因此肖聿昊每每出谷都会将任九天的酒藏起来,叮嘱师弟岳林看着他,不让其偷偷饮酒。这次出谷,肖聿昊为了报答凤一的救命之恩,才将任九天珍藏多年的尘封带出来,可没曾想到,凤一不仅不领情,还将尘封打碎,简直是不可理喻。
“此次寻找魔石变幻莫测、凶险万分,莫不可掉以轻心。这一路你我都需谨慎,在未将魔石安全带回凌睿宫之前,你都不许饮酒,如若违反,我将会以凌睿宫宫规处罚你。”
“狗屁,小爷我又不是你们凌睿宫的人,凭什么以你们的宫规处罚我?”
“师叔是凌睿宫的弟子,而你又是师叔的徒弟,所以,你也应是凌睿宫的人,我当然可以处罚你。”
“师父那么一个自由洒脱的人怎么会师承那么一个古板、不通人情的地方呢?”
肖聿昊蹲在地上不满地嘟囔。哎,此时就连自己也不得不遵守什么不得饮酒的破规矩,当真是无趣呀!他此刻只觉满腔郁闷,恨不得仰天长啸一番。
“把东西交出来。”
凤一突然看着肖聿昊轻声说。
“什么东西?”
“你今日送给岳林的书籍,我知道你偷偷带出来了。”
“啊?哈哈哈哈。“
肖聿昊掩面偷笑。
“原来你不喜欢酒,喜欢那些书呀!你不早些说,害我损失了那么一瓶好酒。你等着,我去给你拿,那可都是我搜集的珍品,包你满意。”
肖聿昊说着站起身,快速走到马旁,将马背上一个厚厚的包裹解下来,满目欣喜地递给凤一。
“都是珍品,一应俱全。”
凤一拿到包裹,快速向空中一掷,长剑一挥,那些书籍顿时变成雪花飘飘洒洒从空中落下来。
“凤一!”
肖聿昊对着眼前的始作俑者愤怒地大喊。
“凌睿宫禁止翻阅淫秽书籍。”
凤一云淡风轻,眉毛都未曾皱一下。
哎呀,太气人了,即便现在想起,肖聿昊依然是满肚怨气。他一边拍打床板,一边伸手去拉凤一:“大家都是男人嘛,怕什么呀,来,来,一起睡呀。”
“下去!”
凤一的声音较之以前更加清冷了,看来他真的生气了,可他越是生气,肖聿昊就越想作弄他。
他用手去推凤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奈何根本推不动,于是转换策略笑嘻嘻地说:“我不是随便的人,除了师父和师弟,我还没有和别人一起睡过呢。今日我们一起出门,以后会遇到什么事情谁也说不准,今晚我们就一起睡,权当熟悉一下彼此好了。况且,你不是一直说我是凌睿宫的人,既然如此我们也是同门了,那就一起睡吧!”
说完肖聿昊就紧紧盯着凤一的脸,只见凤一的脸色忽红忽紫,颜色幻化煞是好看。他指尖泛白,紧握架在肖聿昊脖子上的剑,似乎在极力隐忍。
“滚!”
凤一怒了,他怒起来还当真好看。
肖聿昊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郁结在心中的闷气也恍若瞬间消散了。
“哎呀呀呀,何必生气呢,我滚,我滚还不行吗?只是房间这么小你让我滚哪儿去?”
肖聿昊说完站起身,快速将床上多余的被子铺到地上。
他枕着双臂,仰面躺在地铺上悠悠地说:“我睡地铺,你睡床。不过,事先声明,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喜欢半夜梦游。如果不小心碰到你,你不要见怪啊。”
肖聿昊好死不死的继续逗弄凤一。
“无妨,哪儿碰,削哪儿。”
凤一举着剑,冷冷说。
肖聿昊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凤一当真狠啊,只不过开一个玩笑,至于这么认真吗?
一番争斗后两人一个睡床一个打地铺倒也相安无事。
深夜,隔壁突然响起阵阵奇怪的声音,凤一“嗖”的一声从床上站起身,快速来到肖聿昊身旁,拿着佩剑轻轻触碰肖聿昊。
肖聿昊睁开双眼,睡意朦胧地说:“不必管,赶紧休息吧,我们明日还要赶路呢。”
凤一见肖聿昊未加理睬,便独自打开房门出去了。
“哎,你干吗去啊?”
正准备再次入睡的肖聿昊看到凤一推门出去只得无奈跟了过去。
凤一轻声跃起,一下便飞到了隔壁房间的屋顶上,肖聿昊悄无声息、紧随其后。
顷刻凤一用手轻轻敲起一块瓦片。
“你当真要看吗?”
肖聿昊伸手阻拦,难得一脸认真。
凤一推开肖聿昊的手,快速掀起瓦片,低头朝下看,可不知为何只刹那他的脸由白变红,如滴血般。
”走!“
凤一使劲拽住肖聿昊的手,阻挡他朝下望去。
“哈哈哈哈,小爷我半夜不睡觉跟过来,不看一眼岂不很亏。”
肖聿昊不为所动,凤一见状仓皇逃跑,风轻轻撩起他的白衣,凌乱而俏皮。
“哈哈。”
肖聿昊盯着凤一的背影忍不住轻声笑起来,没想到正襟危坐的凤一也有惊慌失措的时候,当真是好玩,有趣。
“身材真差劲!”
屋内果然有一男一女赤身裸体地抱在一起。适才肖聿昊一听到声响便知道是这样,只是没能拦住凤一。他将瓦片放回原处,轻声回到房中。凤一躺在床上呼吸均匀,似乎已经睡着了。
“唉,凌睿宫真是妙不可言!不让喝酒,不让翻阅淫秽书籍,倒让半夜窥探人家房中秘事,当真是天下奇闻,小爷我也是越来越喜欢……”
肖聿昊话未说完,一把剑就“嗖”的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剑是用来对付敌人的,不是用来吓唬自己人的,收起来吧。”
他推开凤一的剑,躺在地上准备睡觉,可是一想到凤一刚才的样子又情不自禁笑出了声。
“再笑,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好了,好了,不是我想笑,谁让你刚才不听我的话,非要去,去了又非要看呢。”
“我不像某人某些书看的多,自然知道。”
“切,现在知道那些书并不是一无是处了吧。哎,可惜了我的书啊!”
肖聿昊扼腕叹气,但一想到刚才觉得与这小呆子同行倒也挺有趣,便忍住悲痛准备与周公相会去了。
“谁?”
一个黑影悄然出现在窗前。
肖聿昊,凤一交换眼神,拿起长剑,快速追去。
这个黑影是谁?是否与魔石有关?
二人顾不得多想,紧紧追在黑影身后。
“我……”
肖聿昊正要开口说话时,兰兮玥忽的大叫了起来:“大哥哥,你快看身后是什么东西?”
肖聿昊迅速转头,兰兮玥却忽然伸出右手,一只通体透明的虫子“嗖”的一声没入肖聿昊的后颈之中。肖聿昊当下便昏了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兰兮玥将肖聿昊扶起放进屋内的棺材之中,捡起黄泉放在其身侧,而后用手绢帮其轻轻擦去唇边的血迹,眼神眷恋,语气轻柔地说道:“大哥哥,我知道你已想起我了,此时最重要的是解去你身上的腐骨断筋之毒,我们来日方长。大哥哥,你在此处安心等我,无论怎样我都会将伏仙草安然带回来。”
兰兮玥说完径直快步走出屋子朗声喊道:“阿奴哥哥,出来吧!”
一个黑衣人应声走了进来,来人正是在水妖洞府追捕兰兮玥的人。
他名唤阿奴,是兰肃派给兰兮玥的贴身护卫。兰兮玥离开蛊王宗,阿奴奉命追捕。
“阿奴哥哥,你愈发厉害了,我都没有察觉到你是何时开始跟着我的。”兰兮玥盯着阿奴说道。
“从你们二人逃出清河庄园我便一直跟着你们。”阿奴据实回答。
“正好,事情的来龙去脉想必你已经清楚了,我也不必和你赘言了。我刚刚在大哥哥身上中了蛊虫,两日后他才能苏醒。这两日你要寸步不离地守在大哥哥身边,保证他毫发无损。若两日后我回不来,你务必将大哥哥和食灵蛊虫带回蛊王宗,爹爹看到食灵蛊虫便知道怎么做了。”兰兮玥说着便将食灵蛊虫从衣袖之中拿出来交给阿奴。
食灵蛊虫功力尚浅不能解毒,但是在蛊王宗却有一种名为青尤的花,只要将其喂给食灵蛊虫,便能让食灵蛊虫功力大增。
肖聿昊再食下食灵蛊虫便可暂时稳住腐骨断筋之毒。但是此法凶险,需要功力强盛者在旁护法,否则稍有差池便会走火入魔。另外此法还有很大的弊端:其一中毒者在食下食灵蛊虫之后,不能再修行,形同废人;其二中毒者每月还需功力强盛者注入灵力以压制毒性。而蛊王宗宗主功力强大,倒时可在旁护法,也可每月给肖聿昊注入灵力,这正是兰兮玥让阿奴送肖聿昊去蛊王宗的原因。此法虽不能解去腐骨断筋之毒,但肖聿昊至少不会再有性命之忧了。
阿奴看到食灵蛊虫心下了然,只见他“啪”的一声跪在兰兮玥面前沉声说道:“小姐,您守在这里,阿奴前去,我向您保证,我定将伏仙草完好无缺地给您带回来!”
“不必,此去烈焰山凶险万分,我断断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你守在这里,好好护着大哥哥,任谁都不能伤害他,知道吗?”兰兮玥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小姐,求求您了,让我去,如果您有什么三长两短,您让阿奴怎么办?”阿奴直直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兰兮玥目光紧盯屋内,语气没有半分转圜的余地:“不必说了,若我回不来那也是我的命,是我和大哥哥之间的缘分清浅罢了。阿奴哥哥,你有你的人生,不必因为我的决定而影响你自己。”
阿奴焦急地拉住即将转身离开的兰兮玥:“小姐,屋子里躺着的那位公子就是您这十几年一直念念不忘,是您宁愿背弃宗主,毁掉婚约,也要找到的人,是吗?”
“是,所以你今日不必拦我,放手!”兰兮玥疾声厉色,阿奴在兰兮玥身边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她这个样子。
“我不放手,我不能让您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您去送死。小姐,阿奴也有想要守护的人,阿奴也希望她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希望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可以毫发无损……”
兰兮玥打断阿奴的话:“够了!阿奴哥哥,谢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但我的心思你比谁都清楚。你从此不必在我身上花心思了。今日我将大哥哥托付于你,望你能够将他护好。如若我能回来,他日有需要兰兮玥的地方,我定竭力偿还。”兰兮玥说完便决绝地离开了义庄,独留阿奴痴呆般地跪在地上。
兰兮玥一路疾行,待她到达烈焰山下时,天还未大亮。
她屏息凝气发现此处气流颇快:“呵,来者不少,看来待会儿少不得要有一场恶战了。”
兰兮玥用匕首将自己的手指划破,在空中迅速画出诏令诀,口中疾呼:“引!”
须臾间,烈焰山下便聚集了众多昆虫蛇蚁,密密麻麻,熙熙攘攘的,令人不寒而栗。
兰兮玥指着众人埋伏的方向厉声道:“出!”
霎时所有的昆虫蛇蚁俱朝埋伏之人疾驰而去。
然而,并没有预想中的效果:敌人没有被吓得屁滚尿流,没有被打得落花流水,反而冲出这些昆虫蛇蚁的包围圈,快速朝兰兮玥奔来,片刻间便将兰兮玥团团围住。
来人皆是燕门弟子。只见他们悉数穿着莒绿衣,除了眼睛露出以外,其他身体部位统统包裹在莒绿衣之中。
莒绿衣是玄门中捉妖的上好辅具,其造价不菲,一般妖物看到俱不敢靠前,更别说普通的昆虫蛇蚁了。
“都说燕门师家奢靡,今日一见,果然所言非虚啊!为了防止区区昆虫蛇蚁,居然连莒绿衣都用上了,该说你们豪爽呢,还是胆小呢?”兰兮玥看着围堵自己的燕门弟子冷笑道。
“少废话,把红蛇的解药交出来,否则你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师虎举着大刀朝兰兮玥厉声叫嚣。
“我说过了,让你们以解药换解药,是你们失言在先,现在又这样咄咄相逼,哪还有什么玄门大宗的样子?还不如沿街乞讨的乞丐有信誉,有气度呢?”兰兮玥毫不留情地怒骂着,师亦辰根本没有给大哥哥留活路,自己又何必和他们虚与委蛇。
“臭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大哥,我们也少他娘的跟她废话,打就完事儿了,打!”师虎说完,燕门弟子悉数挥舞着弯刀朝兰兮玥攻来。
师龙疾驰到兰兮玥身边,抡起铁锤便要直击她的胸口。兰兮玥飞速躲闪,但是师龙身形极快,臂力极大,加之众人又不断在其身侧围攻,以至她手忙脚乱、自顾不暇,眼看铁锤就要撞到她的腹部,师龙却忽的收手,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身体迅速向后倾斜,双臂展开,燕门众人始料不及竟被其身体生生堵了下去。
兰兮玥怔怔地看着师龙,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做。他今日不是来拿解药的吗?他这样做意欲何为?
兰兮玥顾不得细想,她趁众人还未围攻上来时,急速跃起,旋转飞跃到半空,快速从衣袖中掷出一物,霎时间白烟骤起,燕门众人皆掩面咳嗽,相视却看不清彼此。
“大哥,咳咳,是七星流弹。”师虎一边掩面咳嗽,一边急速寻找兰兮玥,但是烈焰山下哪里还有兰兮玥的身影。
“大哥,那丫头跑了,我们赶紧去追吧!”师虎着急地高声大喊。
“且慢,山上有烈火麒麟,此兽万分凶残,我们聚力追捕,万不可分散。”师龙盯着山顶,小心翼翼地叮嘱身边的燕门弟子。
“大哥,我们这么多人,怕它作甚,今日我们将那凶兽杀了正好扬名立万!”师虎将弯刀扛在肩上,看着众人胸有成竹地说。
“阿弟,切莫冒进,若想建功立业,日后有的是机会。今日切记要谨慎小心。外人俱知这烈焰山上的伏仙草有烈火麒麟据守,不宜采摘,但却不知,这山上还有吃人不吐骨头的吃人潭,普通人皆是还未遇到烈火麒麟便已丧身吃人潭。”师龙满目颤栗的神色,他之所以这么清楚烈焰山上的事情,是因为十年前他和那人来过这里。当时他九死一生,拼尽全力才走出吃人潭。如今想起当时的情景,仍是心有余悸。
师龙、师虎两兄弟走在前面,燕门弟子排成两队小心翼翼地跟在二人身后。但是直至半山腰,仍未发现兰兮玥的踪迹。
此处郁郁葱葱、幽深寂静,乃是一片茂密的树林。
林中俱是参天大树——枝繁叶茂、盘根错节。
此刻,林外已晨曦徐徐,亮光闪闪,但密林里由于枝叶繁茂遮挡了日光,所以较之林外则是黑漆漆、静悄悄的,走在其中不觉令人胆战心惊。
“大哥,那臭丫头必然在我们前面,我们加快脚步赶在吃人潭和烈火麒麟之前抓住她。”师虎怒目圆睁,恨不得立即抓住兰兮玥前去邀功。
师龙没有理会师虎,他从地上捡起一根又长又粗的木棍,紧握在手中,而后对身边的燕门弟子说道:“合成一队,站在我的身后。此处密林颇有灵性,稍有不慎被其挂住衣物服饰,便会被紧紧拽住,卷起来倒挂在树上,其茎不易砍断,直至被挂者被枝干活活绞死。”
众人听了师龙的话,皆是满脸惧色,不敢言语。
师龙一路敲敲打打,然而树木的枝干未有一丝变化。
“大哥,你也忒过小心了吧?你看看这些都只是普通的树木,哪有你说的那么吓人。”师虎说着便要用手去触碰身边的枝干,师龙慌忙阻止:“小心!”
匆忙之际,他竟将木棍甩出,只见木棍瞬间便被枝干卷起,还未到半空便听得“咔擦”一声,木棍竟被枝干拦腰折断。众人吓得惊呼,师虎紧握双手,脸色苍白,庆幸自己适才没有触碰到枝干,否则被枝干拦腰截断的就是自己了。
“阿弟,这下明白此处有多凶险了吧?大哥什么时候拿你的性命开过玩笑,跟在我身后,切莫再急躁冒进了。”师龙对着身后的师虎万般叮嘱。
木棍被枝干卷走,师龙无奈只得用燕门弟子的弯刀作为探路工具。
忽然站在队伍最后的燕门弟子一阵惊呼:“鬼啊,有鬼啊,莫要跟着我了!”
他惊慌失措,大声呼叫,手下意识地不停拍打,一不小心碰到了身边的枝干,刹那间便被卷起。他奋力去拉身边同伴的手,大声疾呼:“救我,救我啊……”
众人皆吓得不敢乱动,呆立在一旁。
只见所有的枝干快速朝其伸过来,紧紧缠住被卷起的燕门弟子,须臾间那名弟子便被枝干活活绞死。
鲜血霎时便像暴雨般从树顶“哗啦啦”淋下来,滴在众人的脸上、身上。待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卷着尸体的枝干刹那间“咻”的收起,“呼啦啦……”尸块又从众人头顶纷纷掉落下来,散落在各处。
“啊……”燕门弟子顿时失声尖叫。
“莫慌!莫要乱动!小心触碰枝干,否则下一个死的人就是你!”师龙不敢转身,他直面前方,大声警告身后众人。
听了师龙的话,众人俱是战战兢兢、敛声屏气,不敢乱动半分,唯恐一不小心就被枝干卷起,活活绞死。
“爹爹,娘亲!”小男孩喊着朝肖聿昊和凤一奔去。
他看起来大约五岁,白皙的皮肤,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煞是可爱,小小的嘴角微微上翘,让人忍不住想要轻轻抚摸一下。
“娘亲真好看,可您为何要穿男子的衣服啊?”小男孩仰着头看着凤一不解地问。
“哈哈哈哈……”
肖聿昊忍不住哈哈大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凤一却不以为意,盯着小男孩一脸狐疑地问:“你究竟是谁?为何在这里?”
这个男孩身上没有妖气,也无灵气,看着与普通孩童无异,可是一普通孩子又怎能进入妖都并藏身于议事厅之下呢?此人不得不令人怀疑。
“我在等你们啊。”小男孩仰起头天真地说。
“等我们?”肖聿昊和凤一都是满目讶异。
“爹爹、娘亲,难道你们已将孩儿忘记了吗?”男孩眼中忽的噙满泪水,哭喊道。
肖聿昊和凤一看着彼此不知如何才好,只听小男孩抽噎着说:“古叔说你们当年对他有恩,故将我托付给他寄养于此。我自小在这里长大,虽生活无忧,但却日日盼望你们可以来此接我。没想到昨日古叔让我藏在这里,说无论听到任何声响都不要出来就可以见到爹爹和娘亲了。”
“你口中的古叔可是古海?”肖聿昊问道。
“嗯,爹爹可是想起来了?”小男孩一脸惊喜地问。
古海乃是妖王苍济麾下最得力的助手。小男孩的身世或许是真的,但所谓藏身于此便可见到爹娘的说辞大概是古海哄骗小男孩的谎言罢了,目的是让他躲避玄门的抓捕。
“走吧!”凤一悠然开口。
“娘亲要带白奇去哪儿?”
原来他叫白奇。
肖聿昊看着白奇微笑着说:“云城。”
“对,云城。”凤一颔首。
二人看着彼此会心一笑,他们又不约而同想到一处了。
云城是妖都距离玄门势力最近的地方,如果他们没有猜错的话,玄门众人应当就在云城。
“好耶!我还没有出过妖都呢!”白奇兴奋地大叫。
一入云城白奇便扭动着小屁股激动地跑来跑去,眼含异光地打量这一新新世界。
“爹爹,这是何物?”
“糖葫芦。”
“我想吃。”
“好。”凤一应道。
“那是何物?”白奇举着糖葫芦站在一杂耍摊前问道。
“这是纸鸢,将它迎风拉起便可翱翔于高空。”摊主拿着一雄鹰模样的纸鸢向白奇推销道。
“娘亲,可以吗?”白奇忽闪着大眼睛乞求地看着凤一。
“这小子也忒贼了!才过一会儿便已看出财政大权在凤一手里。”
肖聿昊忽的向白奇举起大拇指,哎,孺子可教也,有他小时候的风采。
“飞喽,飞喽!”白奇举着纸鸢向前跑去。
一群人马忽的从路对面飞驰而来。
“让开,快让开!”
“青阳门的人!”肖聿昊指着从身旁呼啸而过的人马轻声说。
“嗯。”
看来玄门众人当真在云城。
“走,跟过去看看。”
“好。”
“白奇,走了!”
肖聿昊朝着白奇跑去的方向大喊,可转身一看此处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白奇?”
肖聿昊和凤一立即奔去,在街上四处寻找可还是没能找到白奇。
“他能去哪儿?不会是被玄门中人抓走了吧?”肖聿昊指着青阳门众人离去的方向难以置信地说。
“走,前去看看。”
“好。”
二人沿寻适才一众人马离去的方向直至翠林阁。
“公子真是好模样啊,赶快进来坐坐,小翠今日保管让公子满意而归!”一花枝招展的女子忽的从阁内走出,拉着肖聿昊的手说道。她本想去拉凤一,奈何一看到凤一冰冷的模样便将手伸向了肖聿昊。
“她是谁?”凤一满目厉色急声问道。
“凤一,你不会连此处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肖聿昊推开女子的手,走到凤一身边附耳说道。
“不知。”凤一沉声说。
“哎,珍品。”肖聿昊忽的神秘兮兮地说。
凤一疑惑地看着肖聿昊,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
“就是珍品上所画内容。”
凤一还是一脸懵懂。
“咳咳,此处是男子寻花问柳的地方。”肖聿昊只得一针见血地解释。
凤一的脸刹那便红了起来,呆愣在原地。
“要不,你在此处等我,我进去看看。”肖聿昊看着凤一窘迫的模样柔声说。
“你是否经常来这种地方?”凤一忽然盯着肖聿昊厉声问道。
“没,没有经常来,只是好奇偶尔来过。”肖聿昊看着凤一严肃的样子结结巴巴地说。
“凌睿宫禁止来这种污秽之地,今晚你将凌睿宫宫规抄写一百遍。”凤一忽的将一本厚厚的书籍递于肖聿昊斩钉截铁,不容置喙地说。
肖聿昊看向手里的书,只见书页上赫然写着“凌睿宫宫规”五个大字。他本以为凤一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没想到他竟然来真的。此人甚是古怪,出门竟还带着凌睿宫宫规,当真是玄门中的楷模,人人学习的模范啊。
“去吧!”肖聿昊突然将书扔向远处。
“哎,小爷我最怕抄书了,书丢了,就不用抄了。”
只见肖聿昊背起手洋洋得意地朝里走去。
一入翠林阁,肖聿昊便看到凤一正被一群热情洋溢地姑娘们包围着。
“公子,您的模样可真俊俏竟比殷红姐姐还要美上几分。”
殷红乃是翠林阁的花魁,其艳名在云城早已是人尽皆知。
“哎,姐姐们,我家小凤一害羞,你们就不要跟他开玩笑了。”肖聿昊害怕凤一生气快速走上前打圆场说道。
“哟,又来一漂亮的小哥哥!”众人霎时又将魔手伸向走来的肖聿昊。
“唉唉……”肖聿昊挥舞着双手快速推搡这些魔手。
凤一怒急正要拔剑之际,忽见青阳门众人从楼上走出。
“大爷们,这就要走了?”翠林阁老板花姐款款而来,望着众人满脸堆笑。
“我们俱已见过大嫂了,便不再打扰了。”一壮汉大喊。
“是啊,哥哥嫂嫂要入洞房了,我们在此多有不便!”另一人嘻笑着说,众人听了亦是哈哈大笑。
“那欢迎各位改日再来!”花姐及一众翠林阁姐妹热情地将他们送走。
肖聿昊和凤一趁着众人都将注意力放在青阳门弟子身上时快速上楼,挨门找寻白奇的身影。
可是二人搜寻好久都是一无所获正要放弃时,突然在一间屋内发现了正躲于桌子下偷吃的白奇。
但见这小子正抓着一硕大的鸡腿啃得那是津津有味,俨然没注意床上正酣战的两人。
凤一看到此景脑海中立刻浮出当日偷窥的场面,脸颊顿时又烧了起来。
肖聿昊只得趁床榻之人忘我之际快速进屋将白奇抱了出来。
“爹爹。”白奇立即举着油乎乎的小爪子抱着肖聿昊兴奋地大叫。
“你小子怎会来到这里?”
“我适才在街上听到床上那人说,他知道一个地方又好吃又好玩,我一时好奇就偷偷跟着他来到了此处。只是他到这里一没吃二没玩,仅是对着那女子啃来啃去的,想必那女子定然非常可口。”
“呵呵呵呵。”
肖聿昊傻笑着,不知道要如何与白奇解释。哎,真是童言无忌,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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