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人一鱼警惕地盯了门缝几秒,却只听见怪物们躁动不安的蠕动声,没有一根肉管冲进来。
莫非它们觉察到了他的手段,换了新的进攻方式?
李元莫拧起了眉,心里有些不安。
他用眼神示意大章鱼关上门,下一秒,门缝处倏然伸进来一只手,截住了即将关闭的门。
那是一只血淋淋的、被腐蚀掉了所有皮肤的成年男性的大手。
李元莫心里一惊,举起手上的刀,向那只手劈去,结果菜刀在碰到那只怪手的一瞬间,就像被腐蚀般,溶出一个深深的凹陷。
与此同时,他的脚面感到了一阵冰凉。
他低头一看,那些早已死去的肉管头化作了一滩血色粘液,悄无声息地接近了他,此刻,正顺着他的裤腿向他身上攀爬。
他恶心得几乎要吐出来,迅速向后退去。
可是那些肉管化作的血色粘液却死死地扒在他的皮肤上,一点也没有被甩下去。
“它们”觉察到了李元莫挣扎的动作,像是被激怒般猛然向他身上扑去,顷刻间把他包裹成了一个血色人蛹。
在他失去视线和意识的最后一秒,他听到了大章鱼发出一声暴怒的啸叫。
它抬起触爪向那只血手狠狠击打过去,那磅礴巨力竟直接将坚固的合金大门砸下了一半。
看吧。
李元莫陷入昏迷前的最后一刻,昏昏沉沉地想道。
就知道这家伙刚才肯定偷偷摸鱼了。
再次醒来时,李元莫正躺在一张冰冷坚硬的铁架床上。
他困倦地眨了几下眼,好半天才回忆起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事。
“真好,还活着。”他嗓子嘶哑干涩,不由得咳嗽了两声。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攒足力气翻身下床,单薄老旧的铁架床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在死寂的房间里中显得刺耳无比。
李元莫靠坐在床上,低头看了一眼身上陌生的灰白条纹短袖,又抬眼打量起自己所在的环境。
这是一个极其狭窄的房间,三面墙壁一面铁栏杆,逼仄的空间里只容得下一张单人铁架床,还有一张木桌子和一个脏兮兮的破桶。
李元莫探过脑袋看了一眼,里面有些不明污渍,看起来像是个简易马桶。
一盏昏暗的白炽灯吊挂在低矮的房顶,把他照得无所遁形。
纵使他再怎么不愿意相信,也明白过来自己在什么地方。
——监狱。
“大章鱼?八爪兄?”李元莫走到栏杆前,看向外面,“你在这里吗?”
周围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回应,栏杆之外的黑暗中似乎有东西在动,但是仔细一听,又什么都没有了。
李元莫试探性地把手摸上了栏杆,摸到了一种充满韧劲q弹的冰凉触感,不像铁,更像什么活物。
他意识到什么,猛地把手缩回,下一秒,就见那些笔直的灰铁色栏杆忽然像蛇类一样弯曲扭动起来,接着,几根让他无比熟悉的肉管口器从栏杆最顶端垂下来。
他识趣地举起手,向后退了几步。
——看来,这些异种把他囚禁了。
这对于他来说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在前世,像肉管这样的中低等群体性异种的智商并不高,它们猎捕人类只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猎捕成功后往往会直接吃掉。
而眼前的这群怪里怪气的家伙,竟然还有储藏食物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