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鹤院时,天已经大亮了,一个嬷嬷手里拿着一把戒尺,正站在门外一脸严肃的看着魏可竹。
四目相对,嬷嬷冷言道:“你可知鹤院的首要规矩是什么?”
魏可竹抿了抿嘴,她有些心虚的看着嬷嬷,小声道:“不会是不能迟到吧?”
吧嗒。
戒尺狠狠的敲在了柱子上,嬷嬷的脸色比之前更怒,她大声呵斥道:“既然知道,怎还能晚了这么久?今日你不用学了,直接在这跪着。”
“啊?”魏可竹诧异的张大了嘴巴。
不是吧,只是迟到就罚跪,这也太森严了吧,要知道,迟到可是她的日常,每天上班,她可是最后一个到的。
魏可竹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彻底惹恼了嬷嬷,嬷嬷恶狠狠的朝着魏可竹走去,只见嬷嬷将手里的戒尺扔到魏可竹面前,咬牙切齿的说道:“捡起来,给我好好的端着,若是戒尺掉了,餐食也不用吃了。”
说罢,嬷嬷朝着一旁的婢女红音,使了一个眼色,又转身回到了学堂。
红音得了命令走到魏可竹面前狠狠一压,魏可竹瞬间跪在了地上,戒尺被粗暴的扔在了手中,只觉一阵疼。
魏可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也会遇到这样的事,心中有些不平衡,她都有些气恼,当初怎么就编纂了如此陈旧的一个社会。
想着能早日回去,魏可竹也不想多作挣扎,她已经得罪了陆鹤冥和陆鹤伊,实在是不能继续拉仇恨了。
魏可竹扁了扁嘴,她端起戒尺,静静地跪着,心中委屈,她不由得想到了穿书的前一天……
浓浓的泡面味传来,魏可竹吸了吸鼻子,随着一个喷嚏的打出,她猛然睁开了眼睛,连着赶了一晚上的稿,她竟睡着了。
电脑上陆鹤冥三个大字赫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伸出手轻轻的触摸着陆鹤冥的名字,看到这三个字,魏可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眼中也蕴出了一些泪。
虽说陆鹤冥是她创造的最大反派,可真的将他写死了,她还有些不舍,毕竟当时为了构建这个角色,她没少下辛苦。
魏可竹伸手朝着眼眶处扇了扇,她长吸一口气,拉过手边已经粘在一起的泡面吃了起来。
卧室外,脚步声传来,那声音停在门外,接着,一道温柔的声音说道:“可竹,起了吗?今天清明,该出发去祭祖了。”
魏可竹吸溜了一口泡面,朝着门外喊道:“知道了陈女士,我马上出来。”
魏可竹放下手中的泡面,她打开柜子随意的取出一身运动衫,以极快的速度套在身上,她拿起桌上的手机扔在包里便出了卧室门。
“昨晚又没睡吗?”陈妙曲看着魏可竹那一副疲惫的样子,有些习以为常。
“嗯,赶稿。”魏可竹拿起茶几上扔着的头绳,简单的扒拉了几下头发。
“不是妈说你,不管什么时候,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你这个样子怎么能吃得消。”陈妙曲穿上一件黑色的大衣,有些急切的说着。
见魏可竹没说话,陈妙曲又道:“今天见了大伯好好说话,他们单位正好缺人,你也是时候找个正经工作了,白天上班晚上写稿,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这些话魏可竹听了不下八百遍了,起初她还回顶几句,日子长了她连顶嘴也懒得去说了。
“知道了。”魏可竹只想着草草了事,随意敷衍了一句。
魏家在当地算是大家族,人丁也旺,可叔叔伯伯们发家后都搬去外地了,只有魏可竹和陈妙曲还在当地的小县城。
今日是清明,来了不少人,个个都开着价值百万的车。
看见这些车,魏可竹只觉得头大,平时家族间也不怎么来往,只有祭祖才见一次,而这一日也成了家族众人显摆的日子,过得好的家中有几人开几辆车,过的不好的租也得租个豪车。
这在家族间是常事,可魏可竹是个例外,她每年都雷打不动的骑着她的破自行车。
“可竹,二伯的遗物还是那么结实。”魏可恒是可竹的表弟,他们从小关系就不太好,此刻他指着魏可竹的自行车,带有一些轻蔑说着。
魏可竹伸手摸了一下自行车轱辘,她慢慢的走到魏可恒面前,拍了拍他的红色衬衫,扬唇一笑,说道:“这衣服值不少钱吧,可惜了,被我擦手了,下次来祭祖,还是穿得朴素点为好。”
魏可恒看着胸口处的尘土,有些气急,他指着魏可竹的鼻子,气愤的说道:“我想穿什么就穿什么,自能买得起,不像你,怕是第一次见这么贵的衣服吧。”
魏可竹就喜欢看他那副恼羞成怒的样子,达到了目的,她耸耸肩,说道:“随你怎么说。”
本想争论一番,没想到魏可竹作罢了,魏可恒只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气也不知道向哪里撒,他转身拦着魏可竹,朝着她狠狠的一推,魏可竹瞬间摔倒在地。
脚下被人猛的一拉,魏可恒也朝前扑去,一整个扎在了草里,顿时变得灰头土脸。
“魏可竹,你敢拉我。”魏可恒面目狰狞的说道。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魏可竹笑道。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魏家的族长魏国缓缓的朝着他们走来。
魏可竹看了眼还在拍着尘土的魏可恒,扬唇一笑,她站起来跑到魏国的面前,一把搀住他的胳膊,声音放柔了说道:“爷爷,我只是觉得表弟今日穿得不太妥当,说了他几句,可能是我多管闲事,让表弟不舒服了。”说罢,魏可竹看着魏国,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魏国看了看魏可恒,红色的衬衫格外的鲜艳,魏国有些不快,变了脸色,生气的说道:“混账东西,还不把衣服换了。”
“爷爷。”魏可恒还想多作辩解,被魏国一个眼神堵了回去。
魏可恒愤愤不平的往车的方向走去,路过魏可竹时,瞪了她一眼。
魏可竹自然是收到了他的眼神,她微微一笑,是之前从未有的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