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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败家子:我靠科举发家了后续+全文

山的那边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姜丰姜媛是穿越重生《农门败家子:我靠科举发家了》中的主要人物,梗概:一睁眼,他竟然发现自己成了家徒四壁的穷书生,没钱还蠢笨。眼看着上一世的计算机专业是作废了,无奈之下他只好硬着头皮读书走科举之路。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文科举人一落笔,朝代大换血了!再相遇,他已是人臣,开疆扩土,创万世基业……...

主角:姜丰姜媛   更新:2025-01-08 15: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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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丰姜媛的现代都市小说《农门败家子:我靠科举发家了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山的那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姜丰姜媛是穿越重生《农门败家子:我靠科举发家了》中的主要人物,梗概:一睁眼,他竟然发现自己成了家徒四壁的穷书生,没钱还蠢笨。眼看着上一世的计算机专业是作废了,无奈之下他只好硬着头皮读书走科举之路。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文科举人一落笔,朝代大换血了!再相遇,他已是人臣,开疆扩土,创万世基业……...

《农门败家子:我靠科举发家了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终于结束了所有检查环节,考生们一一进入考棚。

府试的座位号是临时安排的,事先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座位在哪。

看到座位时,姜丰觉得头顶一群乌鸦“嘎嘎”的飞过……他的座位旁边,就是厕所,人送雅号为“厕号”。

科举考场,最可怕的就是厕号。想想整个考场上千名考生,排泄物都在里面。坐在厕号里的人,闻着这味道考试,简直销魂~~

这……为什么自己这么倒霉?

姜丰哭丧着脸,心里默默对自己说,我是一尊雕像,我莫得嗅觉……

厕号总是要有人坐的,只是这回不幸落到自己头上而已!

做好心理建设后,姜丰深吸了一口气,排除杂念。

不一会儿,考场开始发笔墨纸砚了,姜丰的心思也投入到考题上。

府试第一场和县试的第一场一样,都是考四书五经的“贴经”,即默写。

考题按内容共分成两部分,同样是填空题。

第一部分考的是四书。只有一道大题,即一本书里的第一句话和最后一句,中间大面积空白,需要写上千个字。

第二部分考的是五经。分成数道小题,每题大概需要填百余字。

所以说,科举考试首先要把四书五经背个滚瓜烂熟……这样的题目对姜丰来说难度不大,但也要小心答题,因为时间有限,写不完也要完蛋,写错了卷面不整更要完蛋!

题目倒是答得顺利,只可惜旁边厕所不时传来淅淅沥沥的声音,气味也越来越大。到了午饭的时间,姜丰觉得这饭的味道都有些重了,可是也不能不吃啊!

再说,考试是交了“封卷费”的,每一场三百钱,饭钱也算在里面。

三场考试下来,除了请保费,光是封卷费就要差不多要一两银子!此外还有赶考的路费、府城食宿的费用……

林林总总加起来近十两银子,够一家五口用半年!

这要是得中就罢了,要是不中这钱就相当于打水漂了。

难怪苏大舅曾说,一人读书,全家遭殃。

《儒林外史》里面,范进为了赶考,卖了家里的老母鸡,母亲、妻子在家饿了几天。

姜丰咬牙,他没钱来打水漂,为了给出去的银子,也要一次考过!

中午一过,空气中的臭味浓郁得令人如痴如醉……

姜丰简直要哭了,只得再次催眠自己,我是一尊雕像,我莫得嗅觉,也莫得听觉……



姜丰记忆中的母亲苏氏,年轻时是一个温婉体面的秀才娘子,待姜父去后,却变成了一个泼辣精明的中年妇人。

一个寡妇,要保住家宅,拉扯大儿女,继续供儿子上私塾,还要给儿子娶到媳妇。不精明强硬怎么行?

姜丰一进门,就看到母亲红着眼睛一脸愤怒,姐夫高逵讪讪然站在一旁,姐姐姜玉却坐在小几上默然垂泪。

“丰儿?你怎么出门了?身子骨都还没好呢!”苏氏一见到姜丰,也忘了生气,连忙过来,扶着他的胳膊仔细看。

“娘,我已经好了,来接你回家。”姜丰也不多说,拉着母亲的手就要往外走。

不用多想他也猜到眼前是个什么场景。

母亲是来问女婿借钱的,恐怕不是太顺利,要是顺利就吵不起来了。

从来借钱最难,又何必在此丢人现眼?

“是大郎来了?我就说你没什么事,是你娘太操心。”高姐夫的大嗓门响起,“不是姐夫说你,你也是成家的人了,该晓些事,成日家游手好闲,什么正事都不做,不是白让你娘和姐姐担心吗?”

“姐夫说得是。”姜丰应了一声,脸色却不大好。

高姐夫却不管小舅子脸色难看,又为自己开解:“不是姐夫不肯借钱,实在家里也难,上有老下有小的,你大外甥也到了启蒙的年纪,总要进私塾读两年试试,样样都要钱。”

“你呢,也老大不小了,考试也考了几科,要我说,考不上也就算了。就是考上秀才,也没什么用,得考上举人才行。但举人老爷都是天上的星宿,是人人能考上的?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有没有这个命?依我说,正好识得几个字,我去给你找找,账房、掌柜之类的,也是体面的活计。”

这话一出,姜丰还没怎么样,苏氏脸已是黑了,恨声说:“不劳姑爷操心!再说,我就是借钱,也没借到你高家的,我女儿当初嫁过来也带了十两银子的嫁妆!如今只当没生这个女儿罢了!”

“娘!娘啊!是我没用啊!”姜玉呜呜哭了起来,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丈夫,委屈得很,却又不敢说什么,唯恐丈夫不高兴。

苏氏看女儿这窝囊样,本来八分气也变成十分气,拉着姜丰就往外走,也不管女儿在后头呜呜哭。

姜丰忙放下果子,顾不上安慰姐姐,跟着母亲离开。

一路往回走,苏氏还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姜丰抱着纸,跟在母亲身旁,轻声安慰:“儿现在也大好了,不必买药吃了。买了这些纸,是准备写话本的,家里就要有进项了,娘不必操心。”

苏氏听了,眼圈又红了红,叹气道:“我儿果然长进了,知道操心家务了。写话本算读书人的雅事,但也不能耽误读书的功夫!你姐夫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他一辈子榨油的,能有什么见识!”

“是,娘放心。”姜丰应着。

他也听出了,对他要写话本这事,徐掌柜和苏氏都没当真。

“可气的是你姐姐,我怎么就生出那么没气性的姑娘来,姑爷说什么就是什么,一句话不敢说,一点主也不敢做!当初给她陪嫁,把她嫁到镇上来,还指望她拉扯娘家,可这么些年来,她帮衬过咱家什么?就这次你病成这样,问她借些买药钱,都拿不出!”苏氏还是很生气。

姜丰心想,母亲是个精明泼辣的,又重男轻女,姐姐在亲娘手下都没少受气,养成了自卑怯懦的性子,又怎么指望她去到婆家就变得精明能干?

当然这话是不能对母亲说的,只能顺着话头抱怨了几句姐夫,却没有说姐姐什么。

总归都是钱惹得祸。

有钱了,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没钱了,柴米油盐酱醋茶、贫贱夫妻百事哀!

回到村里,已是傍晚,家家户户升起袅袅炊烟,白鹭从田间飞起,往深山里飞去。

此情此景,姜丰都不由得有种归家的心情,脚步都加快了。

很快就进了家门,苏氏口中还是喋喋不休:“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姐姐是靠不住的了,如今只有靠自己。”

苏氏走到厨房,见到熊楚楚在做饭,自己拿了几个红薯放在锅里蒸上,口里说道:“家里没钱了,我们多接些活计做。没有绣活,缝补浆洗也行。”

熊楚楚轻声应了。

此时红薯被称为番薯、玉米被称为番麦,都已进入国内,因为其产量较高,成为穷人餐桌上的主食。

在原来的历史上,康乾盛世又被戏称为“番薯盛世”,这些化外杂粮救了不少穷人的命。

如今又是青黄不接春三月,全靠这些杂粮补充,一家人才不至于挨饿。

吃过了饭,姜丰主动帮忙收碗,又去厨房烧热水。

苏氏连连说:“你是读书人,怎么能干这些活?快放下!”

“娘,我是男人,你和楚楚要做绣活,以后这些粗活还是我来干吧!”姜丰说什么也不肯干看着,一个大男人,本来就吃软饭了,还不会体贴老婆,要来何用?

刺绣是精细活,本来就该保养双手,要是手上有茧,就会勾坏了丝绸。

苏母知道儿子说的有理,没有再阻止,只是又心疼儿子,重重叹了一口气。

炉灶里火光噼啪,照亮了熊楚楚的脸,依旧一脸漠然,看不出心里想什么。

姜丰看母亲回房了,从怀里拿出一朵绒花,递给熊楚楚,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送你。”

熊楚楚身子一僵,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愕然的表情,这个人是撞鬼了不成?

“娘子?”姜丰不明所以地唤了声,把绒花放在熊楚楚手里,又从怀里拿出几颗麦芽糖,说:“给媛媛买的,你也吃一颗。”

熊楚楚低头接过,心想,要是撞鬼,就撞鬼好了。

眼神不由自主地往厨房角落里飘去,那里还藏着一包老鼠药呢……


姜丰自认不是什么矜贵人,但是在寓馆住了一夜,第二天就想落荒而逃了。

再在这寓馆这里住下去,他这科考试就悬了!

这不是讲究不讲究的事,而是在这寓馆,他根本没法入睡。这寓馆是一间间的小房间,都是用木板隔开,根本没有隔音的效果。

一整个晚上,他都被前后左右雷鸣般的呼噜声包围,他倒是也想加入其中,可失了先机,别人先睡着,他就睡不着了。

第二天早上,姜丰推开门,脸色灰白、眼圈青黑、脚步虚弱。

其他人也陆续出门打水梳洗,看到他这幅样子,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这幅样子,该不会是夜间自己动手做了什么吧?

隔壁住的考生,昨天已经见面打过招呼了,名叫胡大山,是临县的人。

这位胡兄是个自来熟的,还和姜丰聊了好一会儿,说好了出门在外互相照应。

此时,胡大山上下打量着他,“啧啧”两声,好心地劝道:“姜兄,你还好吧?年轻人也要保养身体,那个……要节制一些。”

我敲你奶奶的!昨晚就属你呼噜声最大!

胡大山长得跟表哥苏坤是一样的,都是魁梧壮汉,扮演梁山好汉不用上妆的。

此人长得雄壮,呼噜声也格外雄壮。听了他一晚呼噜声的姜丰一脸悲愤,双眼要冒出火来。

“好!好!我不说就是!”胡大山被吓得退了两步,小声嘀咕:“真是好人难做……”

姜丰脚下一个踉跄,流下了面条般粗的两行泪,这地方住不得了!住不得了!

简单梳洗完,姜丰就去收拾行李,要搬出去住。

“你要搬可以,预交的房钱是不退的啊。”店家面无表情地说。

姜丰只能自认晦气,能在府城办寓馆都是有后台的,为十几文钱找麻烦不值得。

胡大山在一旁遗憾地说:“姜兄真的要搬?唉!昨日才与姜兄结识,胡某就知道姜兄和俗人不一样,还想和姜兄抵足而眠、好好亲近呢。”

其他人看到他的外貌都觉得他是粗人,不想和他相交。只有姜丰没有一点异色,还说他长得像自家表兄,格外亲切。

胡大山觉得,姜丰此人虽然文采不及他,眼光却是极好的,这个朋友可交。

姜丰僵硬着笑了笑,呵呵……还抵足而眠了,我是不要活了。

他还没回话,就听到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人家是有钱的少爷,看不上你呢!”

这寓馆大家都住得,偏姜丰住一晚就要搬走,好像比谁精贵似的!若姜丰看起来是有钱人就罢了,明明也和他们一样,是穿粗布衣的穷小子,凭什么?真是穷讲究!令人看不惯。

姜丰也不是逆来顺受的,本来就一个晚上没睡好,此时更是来气,没好气地说:“我爱去哪里住,干卿何事?”

“是不关我事,有本事你住到王府去也不关我事!”那人嘲讽着。

衡川府是有一位藩王的,就是当今陛下的亲叔叔,衡王。在普通人看来,那就是远在天边,姜丰这样的穷小子,一辈子都碰不着的大人物。

围观的众人一阵哄笑,就连店家的小厮都嗤笑了两声。

胡大山看不过去,待要出头为“姜兄”说两句,就听见寓馆外一阵喧哗,走进几个穿着鲜亮盔甲的侍卫。

这些侍卫高大俊朗,衣服上还有彩绣,腰上还挎着大刀,一看就不是官府的衙役。

“哪位是姜丰姜公子?世子殿下有请。”领头的侍卫打量了寓馆里的人群,声音朗朗地说。

“嗡……”众人一阵愕然,如遭雷击,视线一致的看着姜丰。

世子?衡川府有几个世子?自然就是衡川王世子啊!

刚刚嘲讽姜丰的书生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双腿一软,摔倒在地上。


姜丰对这些装神弄鬼的教派没什么好感,思索了一会儿说道:“这些白莲教、弥勒教、观音教的,历朝历代都有,手段无非是那么几样。”

“一是用所谓‘神迹’愚弄无知百姓,都是些江湖骗子老用的把戏;二是治病、求子之类,治病嘛,弄一碗符水,治好了呢,是它的功劳,治不好,必然是心不诚。‘求子’则更可恶了,把一个妇女关在屋里,几个身强体壮的教主、护法进去‘施法’,过一段时间果然怀孕了,婆家欢天喜地,殊不知头顶都绿过大草原了!”

但凡出现这些教派的地方,都是一场灾难。他只想过安稳的日子,不想被邪门歪道破坏。

如果能够让朝廷重视这些邪教,彻底清理就更好了。

见姜丰说得既通透又有趣,王玢也是笑着点头,心中若有所思。

王玢是大家公子,虽然听说过,却没有亲眼见过这些教派祸害百姓。

姜丰见王公子有些不在意,决定把话再说的透一些。

因小姜媛已被侍女领着到花园玩耍了,姜丰说话也太多避讳,接着说:“最后就是诱之以利了。比如吸引光棍汉入教,就说教中女教众可供淫之。”

“还有呢,交一份神符的钱,可入教,交一份圣水的钱,可成为接引使者,如此类推,拉一个人入教,就可以从该人的入教费中抽取一定提成,如此层层累进,理论上,只要你拉入的下线够多,就能躺着挣大钱了。实际上被骗的还不是自己的亲友?真正能挣钱的,也不过是顶层的那几人!”

要不怎么说白莲教之类,是最早的传销组织呢?实际上太阳底下无新鲜事,这些把戏历来都有,只可惜总有人上当。

王玢叹道:“这些贼子着实可恨!不知有多少人因他们倾家荡产呢!”

姜丰叹息:“入教的人也不全是上当受骗的,这样的骗局,真的所有人都看不穿吗?并不是,许多人无非是本来生活已经够惨淡了,反正也没有别的出路,不如信它一信,一来求个心理寄托,反正再坏也不能更坏了,二来,万一真的做成首领了呢?岂不是一夜暴富?”

王玢一时沉默,好一会儿才说道:“这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了。”

姜丰趁机进言:“如果光是骗财,危害还有限。可这些教主、护法,吸收了大量民财,手下又有大量教众,不得不防。”

想想汉末黄巾贼,五斗米教……王玢脸色凝重:“前朝时有个天师道,随陈仲光一起抗蒙古,陈朝建立后,陈仲光推崇天师道,奉教首为张天师。他们虽是正道,但也可见其武力了。”

姜丰也听说过这个天师道的事迹,乃说道:“如此说来,天师道是正道,那就不一样了。从古至今、各个民族都有自己的信仰,这并不是一件坏事。总之是好是坏,得细细甄别。”

王玢若有所思地点头,他自己虽也在道观住过几家,日常以道士自居,但并不会偏向什么教。

他还是传统的读书人,心中自有家国天下。

想到竹山县就闹观音教,王玢坐不住了,站起身说道:“你说得对,此事不可不防。我这就去与祖父说!”

然后请人带着姜丰去花园转转。

姜丰欣然同意,此事能得王老相公重视就更好了,那可是做过阁老的人!解决了观音教,姐姐一家也能安定下来了,还是天下太平才好啊!

王家的花园打理得极好,假山鱼池疏朗开阔,奇花异草错落有致,步步是景,处处有乾坤,可见是胸中有大丘壑的人规划的。

姜媛正在和漂亮的大姐姐踢毽子,看到爹爹出来,小碎步跑过来,额头上冒着细细密密的汗,兴致却很高,指着那些花花草草,问这是什么,那是什么……

姜丰汗颜,这里许多花草,他都叫不出名字来,还是一个小厮过来,一一与他分说,他才恍然大悟,许多都是久闻却不得一见的,原来是长这个样啊!

几个人走到一圈竹篱边,姜丰看到那如百合般亭亭玉立的黄色花朵,笑道:“这个我认识,是黄花菜!”

“我也知道!”姜媛拍着小手。

小厮嘴角抽了抽,笑道:“是黄花菜不错,不过我们一般叫它萱草,也有叫忘忧草的。”

姜丰有些尴尬,总觉得自己被个小厮给比下去了……这些文人真是的,叫黄花菜多实在,非得叫什么萱草、忘忧草!

难道名字取得好听,它就不是一道菜了?

正尴尬着,苍术走了过来,客气地说:“姜公子,我们老太爷有请!”


府试的第三场连考两天,考的是重中之重的策论,要考生就国家大事建言献策了。

策论总共三道题,每一道都有固定的字数要求,写多了不行,写少了也不行。

一道关于羁縻之策,一道关于边境互市,一道关于水利建设。

还真的,都是国家大事。

看到这些题目,姜丰叹了口气,贫家子弟和世家子弟的差别又体现出来了,这哪是普通穷书生接触得到的事呢?

像姜丰这样的农家子弟,这辈子去的最远的地方的就是府城,日常了解最多的,也不过一亩三分地的事,对国家大事能知道什么?能够纸上谈兵地写一些古代事例,已经算博学的了。

世家子弟则不然,他们有名师教导,许多人父兄还做官,平日就对时政耳濡目染,又能了解朝廷动态甚至考官喜好。

那么考起试来,谁更能言之有物、更有优势,也就不言而喻。

科举看似公平,人人都能考,实则最大的不公平,在出生的那一刻就决定了。

就拿师资来说,像姜丰这样,有个秀才的爹,私塾先生又是秀才的已经不错了。有一些贫穷的地方,坐馆先生甚至只是童生。

自己都只是童生,对经义的理解都有限,又怎么教出高明的学生?

权贵子弟呢?《红楼梦》里面,林如海给女儿林黛玉请的先生是贾雨村。贾雨村人品怎么样先不说,人家是两榜进士出身,做过知府的人!

相当于请个博士毕业做过市长的人,来给个六岁女孩启蒙!

但现在吐槽不公平也没用,现实就是这样啊!姜丰吐纳了一下,排除杂思,思索了一会儿,把提纲先列出来。

幸好他还有一个优势,从信息大爆炸的后世而来,作为一个曾经的键盘侠,他什么都懂一点。又将收录了近几科优秀时文的《小录》背得个滚瓜烂熟,勉强算是知道怎么答。

比如说第一道题,羁縻之策,是对少数民族的怀柔政策。姜丰旁征博引,从历朝历代对少数民族的政策说起,再重点阐述羁縻之策的优劣,以及本朝对少数民族的政策。

本朝羁縻之策的重点,是西南和西北的少数民族。据说有个威国公岑家,世代镇守西北……当然少不了的是歌功颂德、拍皇帝老儿的马屁,说陛下您英明神武,各族臣服。

至于第二道题“边境互市”,就涉及到更多问题了……还要夸皇帝开明,重视民生,总之找到角度就夸皇帝,找不到角度创造角度也要夸!

列完提纲,在草稿纸上写一遍,斟酌修改,写完第二道的时候,又到中午了。三道题全部做完,天色已经黑了。

考场会提供晚饭和过夜的棉被。

晚饭很简陋,只有一碗饭和一碗青菜。那青菜还炒得干巴巴、黄黄的,看不到一点油水。

好在姜丰也不是挑食的人,有白米饭已经很不错了,把饭吃得干干净净……毕竟,也是给了钱的!

棉被有些旧,但被面洗得发白,还算干净,听说官府请了浆洗妇人来做这个事。

吃完饭,略略消化了一会儿,姜丰就裹着棉被睡了。

考试也是很消耗心神的,他很快就睡着了,只是棉被不够暖,半夜又冷醒了,一整个晚上没有睡好。


这一夜风流缱绻自不必细说。

第二天,姜丰就神清气爽地起床,拿出新买的胭脂膏子、螺黛眉粉,要给娘子上妆。

“你又买这些做什么?白费钱!”熊楚楚似嗔非嗔。

姜丰按着娘子,亲自给她画眉,轻笑着:“这给娘子画眉,可是闺中乐事,怎么能说白费钱?我就喜欢把我的小娘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仔细地画完,用铜镜给娘子照着,问道:“娘子看我的手艺如何?”

“太粗了。”熊楚楚不太习惯,就要擦掉。

这不是后世流行的韩式一字眉吗?难道是审美不同?

姜丰看娘子把眉粉擦掉,重新画了弯弯的柳叶眉,咦,好像是这样好看点,符合娘子的气质。

他索性不添乱了,就坐在旁边,撑着头静静看着。

熊楚楚被他的目光笼罩着,只觉得脸烧烧的,比那胭脂还红。

最后,姜丰又帮她把那金丁香戴上,才出了房门。

今天收拾得那么整齐,是因为要去姜丰的岳家送节礼。

苏氏看了儿媳妇的盛装打扮,难得的没有不高兴,反而笑着说:“这段日子吃得好,你和媛媛都白胖了,是该让亲家好好瞧瞧!”

苏氏从前也是秀才娘子,讲究体面的。厚着脸皮把儿媳妇强娶了回来,这些年因为家境艰难,在亲家那里始终低了一头,现在自家要起来了,可不是得好好的扬眉吐气?

熊楚楚的娘家在临镇,家里有百亩良田,算是小地主家庭。

只是她生母早逝,老爹是个不大管事的,如今是继母当家,又没个同母的兄弟姐妹,因此在婆家受了气,也不好对娘家说。

姜丰把小媛媛扛在肩头上,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熊楚楚跟在他身侧,看他一边走,一边和女儿说笑,心里暖洋洋的,却又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个男人,身材越来越健壮了,扛着五岁大的媛媛走了许久,也不叫累。

他那么喜欢小孩子,要是能为他生个孩子就好了。

熊楚楚内心不由得有些遗憾。

这孩子的事,不要它来的时候就来,要它来的时候又不来了!

这段日子以来,相公每晚都缠着她,可是肚子偏偏没有动静,也不知是谁的问题?

姜丰不知熊楚楚心中所想,到了镇上,他买了一大块肉,两份糕点,一大罐酒,因为东西多,还租了辆板车,把东西都放上去,让娘子和女儿也坐上去,自己推着。

嗯,老汉推车,没毛病。

“我自己走吧,怪重的。”熊楚楚不肯坐上去。

“你不坐我就要抱你上去啦!”姜丰撸着袖子,作势要去抱她。

“作死了!大庭广众的!”熊楚楚连忙坐上车。

小媛媛看到娘也坐了上来,拍着小手哈哈大笑。

“走起!”姜丰装模作样地扎了个马步,把车推了起来,路上遇到相识的人,还笑着打招呼。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大半年了,认识他的人越来越多,几乎都不能把他和原来的“姜丰”联系起来了。

现在谁不知道,姜家大郎浪子回头了,既能挣钱养家,对老婆孩子还好。你看那熊娘子,养得细皮嫩肉的,脸上擦着粉,耳朵上戴着金耳钉呢!

熊楚楚听着路人隐约的议论,微微低着头,内心却是高兴的。

哪个女人不想嫁得良人,衣锦还乡呢?

姜丰的岳父正在看蟋蟀打架,看到女婿一家来了,眼睛先看到了那坛酒,连连说着:“好女婿!真孝顺!”

岳母金氏脸上淡淡的,语气疏离客气地说:“姑奶奶、姑爷来就来了,怎么买那么多礼物?”

在熊楚楚的记忆里,继母总是很客气的。

就是太客气了……就是叫她,也一直是叫“大姑娘”。

继母从未打骂过小时候的熊楚楚,纵然生气了,也是指着桌椅骂,或是冷笑着不说话。

但是她对自己的儿女,却是会打会骂,也会搂着哄、搂着揉搓。

熊楚楚羡慕弟弟妹妹,常常想,若是自己的母亲还在,是不是也会这样抱着自己,高兴了抱着揉搓,叫一句“小心肝”,不高兴了,捏着耳朵骂“小讨债鬼”?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左邻右舍,亲戚们,谁不说她命好,摊上好继母了呢?

可是,不是亲的,就是不亲。她从小,就像这个家的外人,出嫁了,和娘家似乎就更没关系了。

似乎感觉到娘子心情的起伏,姜丰悄悄握了握她的手,说道:“瞧岳母说的,女儿孝敬父母,难道不是应该的。”

金氏愣了愣,眼睛掠过两人的手,淡淡笑着:“快进来坐吧。森哥儿,陪你姐夫说话。”

熊森应了一声,有些不情不愿地带着姐夫进屋里坐。他不喜欢这个姐夫,因为这个姐夫老是鼻孔瞧人,实则没什么本事,对他姐姐还不好!

熊老爹早就抱着酒坛子走开了。

熊楚楚就带着女儿跟着继母进了后院。

熊楚楚的妹妹熊梦儿正在闺房里,看到姐姐来了,连忙迎了上来,眼睛往姐姐身上溜了一圈,突然说道:“娘,姐姐是不是胖了?”

金氏不在意地“嗯”了一声,说道:“你们姐妹好好说话吧,我去做饭了。”

熊楚楚连忙说:“我也去吧。”

“姑奶奶是娇客,快坐着吧。”金氏不让。

她总是这样……熊楚楚内心默默叹了口气,脸上却似乎不在意地笑了笑,说道:“辛苦娘了。”

金氏点点头,略微朝女儿使了个眼色,才离开了。

熊梦儿心领神会,拉着姐姐和外甥女到自己的房间,找出些小孩子玩意儿给媛媛玩,就与姐姐说话,不动声色地打听着姐姐的家世、处境。

吃过午饭,熊楚楚一家告辞了,熊梦儿到了厨房里,一边帮母亲收碗,一边说:“我看姐姐过得不错,提起姐夫,笑得甜甜的。那对耳钉,也是姐夫送的。”

金氏点点头,轻轻笑了笑:“我也看在眼里了,她如今也算苦尽甘来了。”

人都说继母难做,金氏这些年来,也自觉很不容易。不是自己生的,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一个不好了,就要让人说闲话。

因此,她对熊楚楚一向疏离。

但是作为一个继母,她还是教导了熊楚楚许多,包括针线刺绣。就连当初反对熊楚楚嫁给姜家的,也是她。就怕熊楚楚将来过得不好了,让人说她不拦着,推继女进火坑。

现在熊楚楚过得好了,她也松了口气,自觉卸下重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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